一連串的震驚與疑問,如道道驚雷一般,無情的轟擊著蔡瑁,令他陷入了茫然錯愕之中,口中喃喃驚道:“怎麼回事,斥侯不是回報,半數以上的叛軍都護送著糧草北上了麼,怎麼新野城中還會有這麼多賊軍?”
伊籍也是神色驚變,眼珠子轉了幾轉,猛然想到什麼,便急道:“莫不是那些護送糧草的叛軍,其實都只是身穿衣甲的民夫所扮,真正的叛軍都被蘇哲暗中留在了城中,他這麼做,正是要故意矇蔽我們,讓我們以為新野空虛,好大肆進攻,卻被他守了個措手不及。”
蔡瑁身形一震,驀然間省悟過來,方才意識到,自己中了蘇哲的詭計,他再次被這個拐走他侄女的寒門之徒給戲耍。
“該死的蘇賊,你好生狡詐,當真是陰險之極!”蔡瑁是又氣又憤,拳頭緊緊握花粉囊。
旁邊伊籍則勸道:“蔡別駕,既然蘇賊早有準備,我們硬要攻城只怕會徒損士卒,不如先把將士們撤下來,待恢復了軍心後,再重新進攻不遲。”
撤退!
蔡瑁一聽到這兩個字,頭皮就發麻。
撤退意味著延遲滅蘇哲的時間,可他偏偏沒有資本去拖。
他必須在劉琦把真相告訴劉表,在劉表盛怒之下,拿他問責之前滅了蘇哲,才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不能撤!”蔡瑁沒有一絲猶豫,斷然一喝,“蘇哲就算全師在此又怎麼樣,我軍仍舊六倍於他,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伊籍眉頭暗皺,又勸道:“我軍確實佔據優勢,但今天被叛賊打了個意外,軍心稍稍受挫,就算要攻,先把將士們撤下來,恢復了士氣再攻也不遲啊。”
蔡瑁卻一揮手,斷然道:“我四萬大軍浩浩蕩蕩殺來,士氣正盛,若就因為一點小小的意外就撤兵,那才是真正折損了士氣,還有我蔡瑁的威名,今日,必須給我攻新野,一舉滅掉蘇賊不可!”
眼見蔡瑁如此決然,伊籍便也不好再勸,只得退下一旁。
蔡瑁則拔劍在手,咬牙喝道:“傳我將令給文聘,繼續給我猛攻,誰敢後退半步,立斬不赦!”
中軍處,進攻的戰鼓聲,再度震天而起。
一騎信使飛奔至前軍,將繼續進攻的號令,傳達給了文聘。
“我軍士氣受挫,叛軍守據有方,這新野城又如此堅固,豈是一仗就能攻下的,蔡別駕為何這麼心急……”
文聘心下對蔡瑁的執著,也產生了幾分質疑,但礙於將令卻又不敢不從。
當下文聘只得一咬牙,拿出一身的本事,督喝著荊州兵們,繼續赴死強攻。
在文聘的喝斥之下,數以千計的荊州軍,只能鼓起勇氣,前赴後繼的拼命爬城,攻勢一時更猛。
荊州軍的進攻,終於達到了最猛烈的地步。
蘇軍很快就感受到了壓力。
數不清的利箭射上城頭,將一名名蘇軍士卒倒翻城頭,壓制到他們難以冒頭。
藉著弓弩手的數量優勢,荊州兵蜂擁爬城,接連從數處爬上城頭,最多一次,甚至有十餘人強攻上了城頭。
儘管蘇軍將士,在李嚴和甘寧的帶領下,頑強的把上城之敵斬下,但敵軍攻勢太猛,登上城頭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蘇軍方面的壓力也愈來愈大,漸漸已現劣勢。
看著己軍漸漸奪取優勢,蔡瑁終於鬆了口氣,臉上再次燃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
“蘇哲,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你在新野城更好,倒省了我還得殺去宛城,今天我就能活捉了你。”
蔡瑁神情愈發得意,腦海中甚至已經想象著,當被活捉的蘇哲,跪倒在他的面前時,該如何的羞辱那些寒門小子,以報復他對自己的羞辱。
興奮之下,蔡瑁又大喝道:“拿下樊城,活捉蘇哲,眾將士皆有重賞!”
在重賞的激勵之下,荊州兵們鬥志更加狂熱,一個個如發瘋的野獸般,不顧死活拼命攻城。
形勢,對蘇軍更加的不利。
新野南門。
城樓上,坐鎮觀戰的蘇哲,依舊是神情淡定自信,面對己軍的不利局面,彷彿沒有絲毫忌憚。
他就那麼閒然而立,平靜的看著敵國狂攻,看著己軍被壓制,表情輕鬆,如同置身事外。
“主公,是時候了。”李嚴上前提醒道,他的表情同樣平靜,好似對這場戰鬥,勝券在握一般。
蘇哲點點頭,冷笑道:“點起號火吧,該是嚇破蔡瑁膽的時候了。”
號令傳下,城樓東角一側,幾名士卒即刻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