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易將蘇家兩姐妹打發走後,便來到了玄武湖周圍。遙遙望去,卻看到遠處的道觀,現在已經是半間瓦片也不存,地面都下陷了老大一個深坑。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說是這家道觀在昨天晚上遭了天譴,被雷劈成這樣。
林易聞言一笑,他修煉《星河真經》,參悟先天聖德之道。自然知曉世間所傳的天誅,天劫,魔頭諸多牽強附會的說法,都是些無稽之談。
長生之門只看你有否大法力一腳踢開,至於你做惡,還是做善,修煉的是道家正宗,還是魔門真傳,甚或旁門妙法,佛宗神通,都跟是否能修至長生,沒有半分干係。
因此修行之士,有善心為懷,拯救蒼生者;也有任意所至,隨自己心意做事的狂徒;更有心腸狠辣,把世間蒼生當做豬狗,隨意拿生魂來祭煉法寶的大奸大惡之徒。
但只要這些人得有長生之道,天資過人,心智又堅毅,皆能修成長生。
天道無情,無善無惡。
除非有一天能以人道統天,將人族的倫理綱常,變成宇宙的秩序法則,那就是另一種概念了。
雖然說,神仙也是凡人做。
但凡人修煉成仙,長生不老,對凡俗世間之物,就再也無需索求,當然也就另有一番心態。
縱然練就了通天徹地的大法力,也自管逍遙,怎會有興趣管世間凡俗的生老病死?
至少,林易自己是沒有這份興趣的。
雖然他所行的聖德之道,講究順天應人。
但順天,是為了更好的參悟大道法理;應人,是為透過人道的變化,探索天地的奧秘。
正所謂:順則成人逆成仙,我在其中顛倒顛。
其實從本質上來講,修士可以算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一群人。但是當這種自私向外延伸,包容周圍的人、事、物……,甚至囊括自己的民族,自己所在的國家、世界、宇宙。
把這所有的一切,都看做是“我”的一部分,這樣的存在,便是與“道”等同,獨立不改,周行不殆,超脫萬劫的天地至聖。
有人將這種自私,稱之為“大愛”,是對眾生,對天地,對宇宙的無限熱愛。
不瞎扯了,言歸正傳。
林易在道觀的遺址周圍轉了一圈後,並沒看到焦飛。
不過,他知道這個黃臉少年為人機靈,聰明伶俐,估計這會正偷偷的躲在什麼地方避禍。
這件事情說起來,和大唐天子李膺有著密切的關係。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了上古仙人的一件法寶“純鈞壺”,便開了這次的水陸大會。意欲讓那些貪圖富貴的修行者,幫他用這寶物延壽。
後來,就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純鈞壺被焦飛的老師藍犁道人奪走,他們師徒寄身的道觀遭了殃。
林易在周圍尋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靜靜等待著。
正午時分,一個黃臉少年從遠處走來,正是焦飛。他裝作不經意間路過道觀遺址。來回走了幾次後,也不見有什麼特別的人物。
焦飛心中正覺得失望,忽然有一個氣宇軒昂,背後插著雙劍的英挺男子,不知怎麼忽然出現在道觀遺址跟前。
這男子只是隨意一掃,就隱現怒色,見到焦飛就在不遠處,一步邁出,便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來到了焦飛面前,低聲喝道:“你可認識這家道觀的人?”
焦飛想也不想的就答道:“這家道觀倒是有幾個道士,只是從不出門,也極少跟人來往。我只聽說這家道觀的觀主叫做怒山真人,兩個徒弟一個叫做清虛子,一個叫做燕什麼來著……”
“怒山真人?你在胡說什麼?怒山真人乃是崑崙藏經閣首座,怎會在這破道觀裡廝混?”
那英挺的男子隨手一掌,就把焦飛打的原地翻滾了出去,喃喃自語道:“難道真是怒山真人的別院?別是道號相同,卻是另外一人罷?”
說著,這男子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袖袍一拂,一道精芒如電,護著了全身,大白日的就破空飛起。
焦飛捱了這一記,臉上的紅腫一片,雙眼都快睜不開了。
那男子手勁奇大,要不是他也修煉的小有所成,這一下子怕不要打脫滿口的牙齒。
焦飛暗暗運起黑水真法,激盪了真水精氣,消化淤血,心中則掠過了無數念頭,越想越是狠毒,最終卻心中一凜,恢復了被怒火衝激的靈臺清明,喃喃自語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掌摑我一次,我日後有了本事,也報復回來,但把此事橫亙在胸中,卻不是修道之人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