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頌頌和周容一起來到警察局門口。
周容應該是事先透過關係,所以她讓顏頌頌在外面等一會,她到裡面找了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話,那人便讓他們進去了。
“時間是半小時,你們速度快點。”
“哎,哎,謝謝這位大哥了。”
周容便看著顏頌頌道:“頌頌,我們一起進去吧。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健民好了。”
周容知道自己兒子的口才,比她更甚一籌,她就不信,他們母子兩人還搞定不了一個黃毛小丫頭。
只要顏頌頌肯鬆口,讓冷卓出面說話。
放人的事情,就是分分秒可以搞定的。
然而她想的太美好了。
因為顏頌頌已經不是,當初的顏頌頌了。
“趙建民有人來看你了?”
趙建民像一條死狗一邊,蜷縮著身體,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從被關進來的第一天,他就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面。
鬍子沒刮,甚至臉都沒有洗乾淨,頭髮蓬鬆,衣服更別說乾不乾淨。能撈一身完整的衣裳,就已經很不錯了。
嘴角和手上,還有一絲血跡。
他進來的時候,不老實,被裡面的老油子,狠狠揍了一頓,現在他老實多了。
拜了裡面的牢老大做大哥,自己碗裡有好吃的,都先孝敬大哥,才換來他幾天平靜日子。
不過,他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聽到有人來看他了,他頓時一屁股坐了起來。
他知道是她媽來看他了。
而且顏頌頌一定也來了。
因為他們約好,如果她媽能將顏頌頌弄到警察局來,他就有辦法讓她開口。
想到此,他的眼睛沉了沉,他隨即起身走向水桶邊,也不管那水乾不乾淨。
他拎起那桶水,“嘩啦啦!”一下子從頭淋到腳上。
許是趙建民的舉動有些太過突然,將牢裡面其他幾個人都弄醒了。
大家見他這樣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剛進來都這樣,過一段日子就老實了。
好在趙建民,進來之後,很聽話,也沒有惹事,便沒人管他了。
這一桶冷水從頭澆到身上,冷的趙建民牙齒直打架。
現在是深秋剛入冬的天氣,早晚都要穿外套,他這一桶冷水澆頭,瞬間讓他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痙攣中。
“噗!”吐出嘴裡灌進去的水,他用袖子在臉上猛地抹了一把.甩了下頭髮,露出他眼裡難以掩飾的陰沉,他就這麼朝外面走去。
“你小子神經病啊,這樣的天,你還往自己身上澆水。”一旁的看守,忍不住問了句。
“我熱啊,大哥,我很熱,這樣做難道不行嗎?”卻沒想到趙建民會這樣回答。
那人想了想,趙建民這樣做似乎也沒有犯法,嘴裡嗤笑一聲。
“切,裝什麼大尾巴狼。耍酷嗎?還是裝同情,得了吧,沒人可憐你的。”
趙建民也笑了笑,在他笑的過程中,卻突然抬頭起看著他。他的眼神又冰又冷,讓人看了心底忍不住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往上冒。
這種眼神他看的多的去了,每天這裡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發生。有人生,就有人死。當然最怕的就是那種挺將自己當回事,以為自己很本事的人。於是他拿出手裡的警棍,敲了敲趙建民的肩膀,說道:“1028號,見你的人在外面,你自己好好把握時間。”
說完,他也不管趙建民聽沒聽到,嘴裡喃喃自語著。“有本事的就早就出去了,還會關到現在。到現在還認不清現實,真是可悲。”
趙建民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每走一步,他的拳頭都捏了更緊了些。他討厭身上沉甸甸,冰冷刺骨的衣服。他討厭手上腳上戴著手銬。
他就像被人遺棄的垃圾一樣,被人關在這裡,每天要出不少苦頭,還要幹粗重的活。更關鍵的是,這裡的人,根本就不將他當人看。
他要出去,他一天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等鐵門被開啟的那一瞬,他的手慢慢的鬆開了。他的臉色呈現灰白色,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到那個固定的位置上。
“哎呀,健民,健民,你這是怎麼了?”周容看到趙建民一身狼狽的從裡面走出來,全身溼透,臉色特別差。她頓時心疼的不行,幾乎在一瞬間,立刻朝他撲了過去。她連忙用手抓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冰冷刺骨,全身似乎也因為寒冷不停的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