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我點燃一支菸斜靠在沙發上，腦子裡卻亂哄哄的。過了許久道：“爸，如果我要是失業了，您收留我不？”

父親舉著筷子愣在那裡，半天驚愕地道：“你失業了？”

“沒，我只是說假如。”

“真的？”

我真誠地點了點頭。

父親鬆了口氣道：“你一堂堂大學生來我這幹嘛，我可開不起那麼高的工資。再說了，你不見得能看得起這份工作。安心好好工作，別成天胡思亂想的。”

我嘿嘿一笑道：“逗你玩的，看把你急得。我只是覺得在一個地方待著時間長了有些厭倦了，換份工作也挺好的。對了，我今天報了個mBA培訓班。”

“啥是mBA？”

“工商學碩士。有了這個證書，將來賺的錢多一些，而且升職的空間大一些。”

父親沒讀過什麼書，但知道這是好事。立馬道：“那就行，好好學。早就該這樣了，人家喬菲好像是東京大學畢業的吧，兩個人在一起差距不能太遠，否則遲早要出問題的。”

我不服氣地道：“我媽也是正兒八經的美院高材生啊，和您在一起還不是相敬如賓？”

“那能一樣嗎，我們那個時代物質匱乏，思想保守，生存壓力小，那像現在日新月異，生存壓力這麼大。最關鍵的是有錢人越來越多，而且女人也越來越物質，萬一那天喬菲看上有錢的主兒，到時候你哭都哭不出來。”

“喬菲不是那種人！”

“話別說這麼絕對。爸是過來人，有些事早就看得透透的了。就隔壁你王叔家女兒，和李叔家兒子從小青梅竹馬，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最後還是分道揚鑣了。為什麼，那小丫頭看上了一個大老闆，特有錢。再牢不可破的愛情是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的，所以自身必須強大才是強有力的保證。”

父親絮叨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趙澤霖。儘管這小子倒現在沒表現出什麼，但眼神一直覬覦的喬菲。如果真如父親所說，難道喬菲有一天會背叛我愛上趙澤霖？不敢想象。

父親依然喋喋不休嘮叨著，我沒搭理他，起身道：“您老慢慢喝酒吧，我回去上班了。”

“我還沒說完呢。”

“來不及了，改天再聽您教誨。”

“這孩子……”

我走出門外，站在門口握著手機思索了許久，始終沒勇氣撥出去。此刻吃飯的時間，喬菲應該坐在聖德華堡的大餐廳裡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想到趙澤霖那小白臉，心裡恨得直咬牙。

沿著雲陽古城走了出去，來到大街上一處樹蔭底下坐了下來。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終於撥了出去。

喬菲很長時間才接了起來，笑盈盈道：“徐朗，有事嗎？”

“沒事，就看看你在幹嘛。”

“正吃飯呢。”

“哦，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放心吧，我可不像你似的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下午回來嗎？”

“應該吧，他們正在談事，估計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一顆心落地道：“那行，我等你回來。”

“對了，我想和你說件事……”

“啥事？”

喬菲吞吞吐吐道：“趙副董今晚在東沙島要舉辦一個小型party，他希望我能參加，而且還邀請你也一併參加。”

我就猜到這孫子憋了一肚子壞水，道：“你要去嗎？”

“我不想參加，可是白董已經替我答應了，他到時候也要來。今晚是韓夫人的60大壽，邀請了社會各界名流，要不你也來吧。”

我本來不想去，可喬菲要去也沒辦法。只好道：“那行吧，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那太好了，可是我沒有晚禮服……”

“哦，那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商場逛一逛。”

“行，回去再聯絡。”

掛了電話，我內心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買身晚禮服又要花掉一筆錢，這倒是小事，關鍵是我從來沒參加過這種高階聚會，到時候出了洋相，可就丟大人了。此外，喬菲說了，參加party的社會各界名流，自己算哪門子名流，去了一個人不認識，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吹牛逼。

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可如果不去，喬菲又該失望了。算了，陪她去吧。裝逼誰不會啊，到時候就和他們談石油期貨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