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一輛帕薩特停在樓底。我沒想到物業公司經理親自駕車來接我，搖下車窗揮手道：“徐總，喬總，上車。”

車子急速在雨中行駛，而且越下越大，雨刷都跟不上下雨的節奏，在下一個路口果然堵車了。所幸沒賭多長時間，來到百業大廈9點52分，喬菲匆忙下車來不及道別衝了進去。一直看著她進了電梯後我才離開。

按照趙家波指示，我應該參加今天的會，但沒接到上面通知，似乎在故意迴避。白佳明想繞過趙家波做成這個專案，目的顯然易見。

“徐總，我們回公司嗎？”

“嗯。”

回去的路上，我才有時間感謝對方。他笑著道：“徐總，您太客氣了，為您服務是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職責。”

我連忙擺手道：“劉總，您可別這麼說。行政級別上我比您高半級，但您是董事會成員，理所當然是我的領導。”

劉建兵表面上是綠漾物業公司的總經理，其來頭不小，應該算得上藍天的元老級人物。原先是另一位大股東周青松的司機，後進入管理崗位，在老領導的關照下，拿到了公司的股權，而且推選為董事會成員，司機能混到今天這一步的實屬罕見，在藍天絕對是獨一例。

劉建兵平時為人處世尤為低調，低調的忽略了他的存在。據說，當年周青松在職時想提拔他為財務部總監，但拒絕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沒文化沒學歷，只能幹一些簡單粗暴的工作，最後選擇來到了綠漾物業。後來幾次，很有機會提拔到終於崗位，他還是拒絕了，用他的話說，這份工作很適合自己。

我和他接觸過幾次，總體感覺比較隨和。不爭名不爭利，遠離公司是是非非，對本職工作兢兢業業，是藍天最忠誠的員工之一。

以他的實力就是不幹任何工作，每天的分紅就多得讓人眼紅。去年我以工作人員的身份有幸參加了股東大會，特意留意了他的分紅金額，高達500多萬。他不過是公司的小股東，其他股東可想而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藍天再窮，絲毫不影響股東分紅。將來要是上市，他手中的股權更是翻著番地上漲。

劉建兵異常謙虛，道：“可不敢如此說，這輩子我最敬重有文化的人。以前就聽說過你，牛牧每次吃飯必誇你，吹得神乎其神，後來見面果然不一般。要知道，趙總從來沒配過助理，你能進入他的法眼，足以說明你很優秀。”

我作揖道：“劉總誇得我暈暈乎乎的，您是前輩，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多多批評指正。”

劉建兵沉默片刻道：“趙總最近怎麼樣？”

我狐疑看著他道：“挺好啊。”

“哦，我看他心情不太高興。昨晚董事會他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特別反常。”

我搖頭道：“這個我沒太留意，趙總只是安排我做一些事，很少帶我出去應酬，我們的交流僅限於工作，無法窺探到他的內心世界。”

劉建兵頜首道：“趙總這個人吧，是個幹大事的人。而且是工作狂，一年365天幾乎很少給自己放假，一心撲在工作上。當年藍天跌入低谷的時候，愣是在他的努力下扭轉乾坤，當然白董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成績不能否認。”

“趙總脾氣直，而且個性鮮明。向來有話直說，從不藏著掖著，這既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性格是很難改變的，也不希望改掉。不過作為他的助理，你要多關心關心他，尤其是在動怒的時候，一定要想方設法壓下來，而不是一時衝動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劉建兵的話很委婉，我似乎聽出了弦外音。道：“您是對他收回福利房的事有不同看法嗎？”

他笑而不語，半天道：“收回福利房這都是老生常談了，早在幾年前就提過，但都被白董壓下來了。能分得福利房的不是公司高層就是做出特殊貢獻的人，用這種方式來激勵員工，是很好的手段。公司每年會拿出幾套房作為年終獎獎給貢獻最大者十年的免費居住權，這個好制度一直延續下來。冷不丁要收回去，很多人情感上接受不了。”

“我能理解趙總的苦衷，想透過這種方式救活東湖灣的專案。方向是正確的，但有些急躁了，昨天晚上這個方案被董事會否決了，不過規定今後公司的福利房全部移到東湖灣。”

“哦。”

趙家波提出的事情一次次被白佳明駁回，這個總裁當得有些窩囊。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白佳明獨攬大權的慾望越來越明顯，說不定下次股東大會就會推選自己出任總裁，一手掌管藍天。而趙家波的下場可能和周青松一樣，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