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情緒激動地道：“上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呢，今天必須結清，否則我們集體去鬧事。”

“對！我們一起去鬧事！”其他人異口同聲道。

劉亞楠眉頭緊鎖，一大早就遇到這樣的事。耐著性子道：“大家冷靜一下，這樣一天一小鬧，三天一大鬧像什麼樣子，我只是銷售經理，工資的事管不了。秦總出差了，等他回來再說。”

“不行，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解決方案。”

劉亞楠一臉疲憊，沒搭理他們，扭頭準備上樓。這時候一個年長的女子立馬跑出門外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其他人紛紛效仿，不一會兒，門口聚集了一大波好事的看客。

看到此情此景，我有些發懵。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檔子事。我又不瞭解來龍去脈，只能傻傻地站在那裡看大戲。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眼見失去控制，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出去好心勸說道：“喂喂喂，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協商解決，有必要這樣嘛。都是高素質的人，做得卻是沒素質的事。”

年長女子跳起來指著我道：“你懂什麼，倒是沒欠你工資啊。告訴你，你也趕緊走，開發商早就卷錢跑了，就一群大騙子。還替他們說好話，什麼東西。”

我木訥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不一會兒，劉亞楠跑了出來，氣呼呼地道：“鬧夠了沒，上來我給你們結賬，滾蛋走人！”

這一招果然奏效。幾人紛紛起身進門上樓，過了半晌，說說笑笑下了樓。臨走時看了我一眼，年長女子停止腳步道：“你這麼年輕，還是個男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幹這行業。好心勸你，趕緊走吧，這就是一家黑店。”說完，奪門而出。

轉眼間，售樓大廳內空蕩蕩的只剩下我一個人，完全沒看懂到底怎麼回事。

劉亞楠從樓上走下來，看著我勉強一笑，攤了攤手道：“他們都走了，如果你想走，我不攔著你。走吧，都走吧。”說完，軟塌塌地坐在沙發上。

我走到跟前坐下道：“她們說的是真的？”

劉亞楠苦笑道：“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我們秦總已經離開快半個月了，說是去融資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我難以置信，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劉亞楠抬頭看著我道：“當初開發這個樓盤是三個老闆合夥的，建到一半的時候資金鍊斷裂，另外兩個老闆撤資離開，只剩下秦總苦苦支撐著。”

“哦。”

這種事在國內屢見不鮮，見怪不怪。開發商實力不夠，資金不足，拿到銀行貸款就匆匆上馬蓋樓，採取預售的方式快速回籠資金。但對市場的預判不足，致使資金鍊斷裂，形成惡性迴圈。

我昨晚想了一夜，本來想到一個主意可以想辦法幫他們賣樓，但他不能昧著良心做損害別人的事。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錢，結果買到爛尾樓，換做誰都不樂意啊。

見我不說話，看著我道：“你願意留下來嗎？”

我搖搖頭笑著道：“對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哦，那請便吧。”

說完，起身準備上樓。

我叫住道：“我勸你也離開吧。”

她沒搭理我，加快腳步上了樓。

第一份工作就這樣失敗了，我有些失落。不過想想，如果不是她們鬧事，自己還矇在鼓裡。

垂頭喪氣回到家裡，在沙發上坐立不安，又跑到床上躺下，翻來覆去心煩意亂。在藍天時從來沒為工作發愁過，沒想到找份合適的工作這麼難。

喬菲來電話了，我快速接了起來。

“喂，新工作還順利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心情稍微好了些，嘆了口氣道：“甭提了，差點上當。”

“怎麼了？”

我簡單地講了一下，喬菲聽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

“沒笑你，不過挺有意思的。”

我往床上重重一躺，抓耳撓腮道：“看來我已經被社會淘汰了，沒想到找工作太難了，實在不行，我就去當保安了。”

喬菲寬慰道：“彆著急，慢慢來嘛，找工作那有那麼容易。你不是想休息一段時間嗎，那就好好休息，還有我呢。”

“問題是我已經休息夠了，在家裡待著憋得慌，有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喬菲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道：“誰讓你意氣用事呢，白董給你總經理都不要，賭氣辭職，後悔了吧？要不我和白董說說，還是回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