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昇走了,我呆坐在那裡目不轉睛盯著放在茶几上的銀行卡,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藍天為什麼比不過百業,或許找到了原因。
透過這段時間短暫的接觸,我對白佳明和趙家波有了初淺瞭解。相比起來,趙家波言行舉止粗野鄙俗,渾身上下散發著江湖匪氣,但他更為務實,更為藍天的未來著想。相反,白佳明看起來儒雅風度,揮斥方遒,心思不在謀發展上,更傾向於排除異己控制權欲上,集團上下遍佈各路親屬即為最確鑿的佐證。當然,這僅僅是我的猜測。
人的發展是隨著年齡和閱歷增長分為很多階段的,前期的艱苦創業眾志成城,同心同德,中期的步履維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中後期的瘋狂擴張變得私慾燻心,疑心重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鞏固自身地位上。
人的心思變幻多端,無法揣測的,但歷史之鑑逐步摸出了規律,古有劉關張,今有新東方,中國式的合夥人似乎善始無終,當年一個頭磕在地上的親兄弟為了利益瘋狂展開廝殺,最終倒在令人嘆惋的血泊中。如此怪圈,無破解之路。
從內心講,我不希望白佳明和趙家波步入後塵,藍天能有今天的成績著實不易,當務之急是團結一致共同對外,而不是互相猜忌,陷入內戰。有些事,外人看得一清二楚,當事人未必冷靜思考,如同霧裡看花,內心世界的灰暗無法窺及雨後陽光的和煦。
齊大志送走於東昇走了進來,看著我微微一笑,挨著坐下將銀行卡塞進我衣兜特意按了按,小聲道:“於總就是這樣爽快耿直的人,可能話說的不太好聽,但絕對沒有惡意。走吧,我們去吃飯。”
我扭頭透過鏡片看著他,看到了一張清秀陽光的臉寫滿貪婪和醜惡,恨不得將銀行卡甩到他臉上。轉念一想,笑了笑道:“那就去吃飯。”
飯局安排到公司餐廳,一間極其隱蔽的包廂裡只有我和他。等服務員上菜後,齊大志開啟一瓶茅臺為我滿上,雙手端起來遞到跟前道:“徐老弟,我比你年長五歲,已經邁入而立之年門檻。還記得咱當年一同面試時,我緊張的渾身冒冷汗,還是你不停地為我加油打氣,才算順利進入藍天。一晃四年多,早就想還這份人情,今天算是了卻了心願。這杯酒是我敬您的。”
他說的沒錯,當年面試的時候襯衣都是溼的,雙腿不停地打冷顫,心理素質相當不好。我一直為他打氣,順利拿到了通行證。進入藍天后,他從來沒找過我,我也沒找過他,若不是他提及,都忘了這檔子事了。
我爽快地接過酒杯道:“都過去的事了,沒想到你還記得。物是人非,你已經是華科財務的副總經理,下一步就是經理,而我才剛剛提至三級公司的部門總監,果然不能比。”
“這話說的,沒有高低之分,都是為藍天服務的。另外,你已被趙總看中,順利進入行政部,以後絕對比我有前途。苟富貴勿相忘,等你當了總裁後可別忘了提拔兄弟啊,哈哈。”
我連忙擺手道:“齊兄拿我開玩笑了,總監我都是蓋著被子做夢得來的,總裁想都不敢想。這話要是傳到趙總耳朵裡,估計立馬就把我開除了。”
“哈哈,一切皆有可能,慢慢來吧,喝酒。”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齊大志趕忙滿上,又端起來道:“如果第一杯酒是敘舊,那第二杯酒就是交情了。現如今您是趙總身邊的紅人了,以後免不了要麻煩您辦事,別的公司我不管,但涉及華科財務的事可要一切開綠燈啊。”
齊大志很會說話,而且措詞頗有江湖味道,間接地說明他和於東昇私交不錯。像這樣圓滑世故之人在當今社會混得很開,但凡是領導都喜歡聽馬屁,就看能不能拍到點子上了。以我的性格絕對說不出那麼噁心的話。
我婉轉回道:“齊兄真是抬舉我了,我只不過是過來幫忙,說不定過兩天又回藍天傳媒了。再說了,華科財務現如今歸白董直管,我一個小人物能幫上什麼忙。”
“那不一定,現在是人情社會,誰手裡掌握著人脈資源越多誰就有話語權,不怕你再有錢,歸根結底還不是人辦事嗎。”
齊大志的小眼睛冒著綠光,亦或對金錢的嚮往,亦或對權力的貪戀,把人情世故玩弄於股掌,怪不得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獲得提拔重用,這種人就應該混跡官場,留在企業實在是屈才了。我懶得與他理論,再次一飲而盡。
他又倒滿端起來道:“這第三杯酒是我替於總敬您的。本來他打算留下陪您吃飯的,可公司事務太忙只好離開了。臨走時一再叮囑我一定要敬您一杯酒。等那天不忙了還要專程為您設酒擺宴。於總喜歡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