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對藍天的管理體制很是失望。做出的決定出爾反爾,沒有一點嚴肅性。董事會上敲定了的成立東湖灣專案指揮部,還沒正式開展實質性的工作,說撤銷就撤銷了,這是一個大型企業應有的態度嗎?”
“再者,短短入職十幾天裡,我看到的不是同心合力為公司謀發展,而是自上而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白董趙總如此,就連一個小小的董辦都如此。我不知道我威脅到他們什麼,故意冷落我,甚至暗地裡說我的壞話,說我和白董怎麼怎麼,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真的受夠了。”
這是喬菲長久以來第一次在我面前爆發訴苦,即便在日本電通被課長訓斥都在為其辯護。不過也難為她了,從小接受著日本教育,忽然回到中國進入民企,心裡上的落差可想而知。就好比從好班級的好學生轉到差班,那滋味甭提多難受。
不管她是出於何種目的回到了中國,至少和我有一定關係。我寬慰道:“中國企業的現狀既如此,現代企業化不徹底,還保留著當時計劃經濟時代的專權和遺毒,即便是進入中國的外企同樣被同化,競爭比這裡更為激烈殘酷。我一個大學同學在某國際知名企業,到現在都不敢談物件,因為談物件就要面對結婚生子,一旦請假就會有人取代她的位子。相反,藍天比較人性化,至少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再者,日本公司現代化程度確實高,但每個人都是機器,每天沒日沒夜的賣命工作,被各種業績壓得喘不過氣來,稍微一放鬆既有可能被取代。有落差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白董對你不錯,要是去了別的企業一切重頭開始,不是嗎?”
見她神情稍微放鬆下來,我繼續道:“至於勾心鬥角,只要你是社會人就必定存在,哪怕你在街邊擺攤,一方面要提防著城管突襲,一方面還要暗防同行的排擠,真有那麼容易嗎?勾心鬥角並不可怕,怕的就是心術不正,一些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對付這種人絕對往死裡整,不給對方任何喘息機會,直到他心服口服為止。”
“背地裡說壞話是正常的,就和上學時候打小報告是一樣的。你若選擇退縮,別人反而覺得你好欺負,進而變得習以為常。反之不把她當回事,總有機會會找到他的弱點的,到時候她會選擇服軟,這就是職場,踩著人往上爬,直到抵達頂峰。”
喬菲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道:“你怎麼懂得怎麼多?”
喬菲雖在工作上比較強勢,但在處理各方關係上還不夠成熟。我得意笑道:“生活總結出來的。”
她苦笑著搖搖頭道:“很顯然,我不適合,也沒那麼多精力和她們鬥。”
“你沒精力不還有我嘛,我是堅不可摧的戰士,兵來土擋,將來水淹,時刻準備著戰鬥,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喬菲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同時也展現出她脆弱的一面。或許是家庭原因,她對周邊的事物和人一直很警惕,生怕傷害到自己。與此同時,她更渴望得到保護,保護她經不起折騰的心。也許方佳佳說得沒錯,只要她認定某個人值得託付終生,是無法改變的。
我的揣測是有依據的,因為和她一樣,生活在一個不健全的單親家庭,箇中滋味只有自己能體會。
“那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我點點頭道:“先把錢還回去,再找白董主動說明情況,至於如何處理我,聽天由命。大不了不幹了回去和我家老爺子經營工作室去,正好那邊缺攝影師。”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去幹嘛,說了和你沒關係,都怪我一時起了貪念,但當時那個情景根本無法拒絕,而且曹如誠明確表示這是私人感謝我的,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妥。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會這樣做了。”
“另外,童曉飛把這筆錢定義為商業賄賂,很顯然不成立。百業集團堂堂總裁向我一無名小卒賄賂,有何價值嗎,何況我又沒出賣任何公司利益,還提升了藍天傳媒的名氣。我們付出的智慧,他憑什麼血口噴人,分明是故意整我,算是這個小人結下樑子了。”
喬菲噗嗤笑了起來,道:“你現在的模樣挺可樂的。”
我嘿嘿一笑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喬菲拿起筷子道:“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吃過飯,我倆驅車往公司走去。路上,喬菲隱隱擔心道:“你的錢真的湊夠了嗎?”
“恩。”
喬菲望著窗外若有所思道:“別擔心,我會賣命工作掙錢的,將來和你一起還債。”
“好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