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看著我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道：“還是別回了，晚上開車不安全，明天一早回去吧，牛總那邊我來說。”

沒想到她如此關心我，內心有一絲小感動。開心地道：“也好，明天送你去機場後再回去。”

喬菲望著黃浦江，眼神迷離地道：“時間還早，要不一起去走走吧。”

我正有此意，連忙道：“好啊。”

來到黃浦江邊，波光灩灩的江水像琉璃，折射出多姿多彩的光線。一艘接一艘的遊船緩慢駛過，帶著各式旅遊小紅帽的遊客舉著手機瘋狂地拍著，大爺大媽興奮之度不亞於跳廣場舞，在老一輩心目中，北京和上海就是他們的朝覲聖地。

我和她沿著黃浦江徐步前行，並沒有交流，而是各想著心思與遠處的遊人目光交匯。

喬菲受傷的腳還不利索，不過她依然堅持穿高跟鞋，一深一淺地堅強邁進。

都說燈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確實如此。燈光下的她肌膚泛著瓷光的白，舞動的裙襬恰似希臘女神般唯美動人，即便是一個撩發的動作都讓人悸動。

我很想牽她的手，或者說摟著她的肩膀。拳頭緊緊地攥著，手心全是汗。一狠心閉眼顫抖地伸出手試探地觸碰，就要碰到指尖時，一個行色匆匆的行人撞了我一下，連忙收了回來。

喬菲停止腳步憑欄遠眺，沉默許久道：“你喜歡上海嗎？”

我不自覺地點燃一支菸，吐了口煙氣道：“不太喜歡。”

“我也不喜歡，相對而言更喜歡雲陽的寧靜平和，天是那麼的藍，海是那麼的藍，還有揮之不去的記憶。”

我有些不甘心，問道：“你真的是1258廠的？”

喬菲看著我露出迷人的笑容，仰頭俏皮地道：“你猜。”

“姐姐，我真的想不起來，就告訴我吧，別折磨我了。”我央求道。

喬菲留下一個巨大懸念，道：“以後你會知道的，徐丁丁同學。”

她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小名，更加堅信這一切是真的，我決定解開這一謎團。

這時，有個小姑娘捧著玫瑰花走過來道：“哥哥，買一朵花送給姐姐吧。”

我看看喬菲，毫不猶豫掏出錢包道：“把你手裡的都賣給我。”

小姑娘眼睛一亮，開心地道：“哥哥，一看你就是大老闆，又特別疼愛姐姐，我祝你們愛情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小姑娘如是說，喬菲並沒有反駁，而是紅著臉望向遠處。付了錢接過花來到跟前道：“送給你。”

喬菲臉更紅了，緊張地摳著手指甲，突然向遠處跑開了。

“喂，你跑什麼啊，等等我。”

我這個經常鍛鍊的居然追不上穿高跟鞋且腿腳不利落的女子。或許是小姑娘的話刺激到她，或許是我的舉動嚇到了她，她一直在奔跑，白衣飄飄，在昔日時光漸行漸遠，留下一抹回味無窮的百合花香。

猛然間，我站住了。這個奔跑的背影好像在哪兒見過，可一時真的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我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尋找她。

喬菲也停了下來，看著站住不遠處發呆的我，揹著手踩著方格地板磚一條線走了過來。淡淡一笑道：“你連我也跑不過嗎？”

我再次遲暮，這句話在耳畔縈繞回蕩。似乎在記憶深處找到點線索，卻出現了斷點。

“好啦，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是逗你玩的。”

絕對不可能，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我為什麼就想不起來呢。

這時，一對情侶走了過來。男的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停止腳步道：“你這花賣嗎？”

我回過神搖搖頭道：“對不起，不賣。”

男子瞪了眼嘀咕著離去了，喬菲走過來從手中拿過一朵花湊到鼻尖嗅了嗅道：“這朵我收下了，謝謝。”

我倆在黃浦江邊度過了最難忘的一晚，待到天空飄起雨後，我戀戀不捨送她到半島酒店，即便如此，我倆渾身都溼透了。

我還幻想著晚上與她徹夜暢聊時，喬菲遞過房卡道：“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回雲陽呢，我先上去了。”

“等等！”

喬菲轉身眨著眼睛道：“還有事嗎？”

“哦，沒有了。”

一個微笑後，她轉身進了電梯。後來我才發現與她居住的不是一個樓層，是在迴避什麼嗎？想起驚心動魄的那一晚，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躺在沙發上剛開啟手機就此起彼伏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