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冷笑道:“看來,你還是適合做廣告,而不適合做地產。或者說,你的好高騖遠適合紙上談兵,真正到了戰場上,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都說商場如戰場,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想要有所建樹,不是空談,而是務實,明白嗎?”
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想與其爭執,似乎我倆永遠不可能有共同語言。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別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擾了興致。笑著道:“好好好,我聽你的,從明天開始就去報個廚師培訓班,先練習刀工,等練好了就上戰場,爭取當個將軍。”
喬菲對我的態度有些失望,也覺得自己話多了。起身道:“明天你有時間嗎?”
“有啊,明天正好週末。”
“能陪我回一趟老家嗎?”
“沒問題。”
“那我們回去吧,有點累了。”
回到家中,方佳佳看著我倆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努力努嘴道:“她累了,想早點休息。”
“那行,早點休息吧。”
等喬菲上樓後,我把方佳佳拉到一邊小聲道:“方姐,你太不夠意思了,回來時也不打個電話,這算是驚喜嗎?”
方佳佳竊喜道:“這個驚喜怎麼樣?”
我捂著胸口道:“很驚喜,我心臟都差點飛出來了,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故意安排的。其實你昨晚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機場,而我就在旁邊,合著想給你一個驚喜。誰知你居然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你也好意思。老實說,你和她什麼關係?”
“我靠,王熙雨你不是沒見過,一普通朋友啊。”
方佳佳難以置信,帶著質疑口吻道:“真的就這麼簡單?”
“廢話,我倒想發生點關係,也得人家看上我啊。”
“那倒也是,你長成這樣誰看得上你,哈哈。”
我懶得和她臭貧,看了看樓上湊到耳邊道:“我給她寫的信她都收到了嗎?”
方佳佳轉動眼珠子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你得問她。”
“你怎麼能不知道呢,難道她沒和你說嗎?”
“沒有。”
我的心涼了半截,揮揮手道:“我先去睡了。”
方佳佳詭譎一笑道:“祝你好夢。”
上了樓回到房間,我脫了個精光躺在床上吹著電風扇,時不時抬頭瞅一眼窗外。因為我的窗戶正好與喬菲睡的房間窗戶相對,只要亮燈裡面一覽無餘。
房間裡黑黢黢的,我的心也陰沉沉的。按道理說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她高興才對,可我卻高興不起來。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又要分別,心如刀絞。
我甚至有些後悔對她動了心,如果那晚沒走錯房間也許就沒後來了,也不至於如此牽腸掛肚,心悸惶惶。等來了重逢,又不得不面對分別,還不如不見。
點燃一支菸吐一口菸圈,煙氣很快被電風扇吹得消失在空中。天花板的燈散發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暈,像迷幻色彩跳躍在遙遠的天空之城,那裡種滿了向日葵,有陽光有海灘,唯獨不見她的蹤影。
以前從來沒有因為一個女人魂牽夢繞,而我對這份遲來的愛身心疲憊。假如到最後成了南柯一夢,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消失殆盡。
一支菸畢,房間依然沒有亮燈。我乾脆跳下床上三樓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而這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甚至有衝過去的衝動。狂躁的幻想侵蝕著,一直折磨到天亮。等我醒來時,喬菲正站在院子裡刷牙。
我趴在窗戶上衝她吹了個口哨,笑著道:“起得挺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她抬頭瞟了眼將漱口水啐在地上道:“聽你爸說這裡離1258廠挺近的,能帶我去看看嗎?”
“好啊,你等著,我馬上下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穿好衣服匆匆跑下樓揮手道:“走吧,帶你去看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倒忘了她也是1258廠的子弟,連忙改口道:“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地方。”
剛走出門口我停止腳步道:“走路有點遠,要不還是騎車吧。”
喬菲半信半疑道:“有那麼遠嗎?”
“老遠了,走路最少的一個小時,騎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哦。”
見她沒拒絕,我推著父親的二八腳踏車出來了,拍著座椅道:“怎麼樣,這車夠古老吧,騎了十多年了依然鋥光瓦亮,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