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似乎不打算放棄,追問道:“別避重就輕,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
“啥?”
“你現在還想娶她當老婆嗎?”
“呃……不想。”
“我不相信。”
“愛信不信。當年小屁孩懂啥,只不過是單純的願望了。現在見面了沒什麼感覺。”
“哦,那你現在的夢想呢?”
我和她的話題越聊越多,索性開啟心扉。想了半天道:“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等我將來有錢了把咱們廠子買下來,重新修建,恢復當年的雄風,你覺得怎麼樣?”
喬菲若有所思道:“想法是好的,可這個願望什麼時候能實現?”
“很快。”
“拉倒吧,就靠你現在賺得那點錢,估計連個大門都買不下來。”
我氣急敗壞道:“別門縫裡小瞧人,沒錢是暫時的,白董都答應了,等解決了東湖灣專案給我公司股份還有很大一筆錢,我雖然做不到,但可以遊說他買下來。”
喬菲冷笑道:“就憑你?醒醒吧。”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這個問題昨晚已經討論過了,不想再與她爭執。轉移話題道:“那你現在的願望是什麼?”
喬菲望著黑板想了許久道:“我的願望已經說過了。”
我驚奇地道:“還是當一名小提琴家?”
喬菲轉身道:“不可以嗎?”
我頻頻點頭道:“這個可以有,不過真沒看出來。”
“我知道你母親拉小提琴拉得特別好,正是看了她的表演才有這個想法的。”
這倒有些意外,道:“你啥時候看過的?”
“你忘了,有一年過元旦晚會,你母親在燈光場表演過,當時圍著很多的人,我個頭小壓根擠不進來,只能透過人群瞄了幾眼。你母親真漂亮,而且拉得特別好聽,那時候就下定決心學習小提琴。家裡窮根本不可能買得起,後來去了日本,十六歲時擁有了第一架小提琴。”
女人的願望總是單純的,她視我母親為偶像多少有些意外。嘆了口氣道:“要是我媽還活著,我肯定讓她收你為徒。”
喬菲淡然一笑,道:“你怎麼沒繼承你母親的基因啊,會拉嗎?”
“會一點點,拉得不是太好。”
“聽出來了,上次在我家拉得那個難聽啊,簡直是糟蹋藝術。”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以後多多向你請教。”
喬菲拍拍手上的灰塵道:“我們走吧,去分廠看一看。”
走出廠子時,我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現在不都流行LOFt嘛,要是把車間租下來裝修一番,平時閒暇時來這裡小聚,或河裡摸魚,或上山打野味,也是一種自在的生活。要是告訴袁野,他絕對舉雙手贊成。
距離分廠路途還遠,走路還得十幾分鍾,只能騎腳踏車。這次喬菲沒有那麼生分,站在後座上輕輕地攔著我的腰,此時此刻,我感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多麼希望時間靜止,讓我和她一直這樣走下去。
路上,居然有一片很大的向日葵田。喬菲興奮地跳下車,跑到田裡捧著向日葵花貪婪地嗅著。她就像向日葵,那燦爛的笑容在陽光下無比耀眼朵彩。
我一直以為她喜歡百合花,也認為她像百合花般的女人,後來才知道她喜歡向日葵。向日葵並不名貴,在鄉野間到處都是,而它以獨特的顏色和充滿激情的寓意被很多人所接受,代表著陽光,光輝,高傲,愛慕,而且它還有個很美的名字,叫望日蓮。
放下姿態的她還是很隨和婉柔的,開心的時候像個無憂無慮的懷春少女,沮喪的時候習慣把自己隱藏起來,在沉默中尋找陽光的溫暖。我能感受到她的孤獨,從小缺失母愛,即便有父親陪著估計也很少在家,就在她的小木屋裡慢慢長大,有了煩惱去向日葵田傾述,卻得不到任何溫暖。
孤獨的絕望,是來自靈魂的渴望。
我掏出手機拍下了她的背影,在我手機裡儲存了她的第二張照片。
“美女,能合個影嗎?”
喬菲回頭看看我,遲疑片刻勉強答應了。
我擺好姿勢伸長手臂,而她刻意與我保持一定距離,鏡頭裡的她略顯拘謹。我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她又往邊上挪了挪。我乾脆一把將她摟住,咔嚓一聲,我們倆的第一張合影出爐了。我笑得那樣燦爛,而她一臉嫌棄使勁推著我。
離開向日葵田,我們騎車繼續前行。天氣越來越熱,到了分廠時我已是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