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我們留在了喬敏霞家。
喬菲雖然很小就離開永安村,但和喬敏霞有著聊不完的話題,畢竟血脈相連,用她的話說,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很顯然,把她母親排除在外。
我很好奇喬菲母親長得什麼樣子,當年為什麼狠心拋棄家人另嫁他人,又嫁給了誰……眾多疑問縈繞在心頭。
喬菲與姑姑商定,後天為父親舉行下葬儀式。骨灰海葬,剩餘一部分與老墳合併,讓他與弟弟陪著父母親敬一敬孝道。
聽著二人聊天,我心裡極其不是滋味,不可避免地想到我母親。她離去的時候我還小,無法切身體會失去親人的苦痛。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倍加思念,時常黯然神傷。
另外,我有私心。不希望她父親這麼快就下葬,一旦下葬後意味著她就要離去,好不容易與其見面,還來不及回味即刻面臨分別……
一中午我都悶悶不樂,杜磊以為我在為喬父傷感,悄悄地拉著我出了院子,沿著小路來到海邊,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掏出煙遞給我道:“想你母親了?”
一句話觸動我的敏感心絃,猛地抽了幾口點了點頭。
杜磊拍拍我的肩膀寬慰道:“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生老病死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就像這大海,潮起潮落潮有時,月圓月缺月無情,誰都不知道未來有多久,更不奢望時間會停止。活著的人好好活著,是對死者最大的告慰和寬容,不是嗎?”
我斜視著微微一笑道:“行啊,學會拽文了,怪肉麻的。”
杜磊見我笑了,嘿嘿笑道:“老大,我就佩服你的心態,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急不忙,不慌不亂,都能巧妙地把心情隱藏起來,每天笑容滿面,元氣滿滿,讓人感覺你從來沒煩惱。”
我嘆了口氣道:“參加工作快五年了,每天陪著客戶笑臉相迎裝孫子,你敢給誰甩臉子?再說了,高興是一天,不高興是一天,與其黛玉葬花般陰陰沉沉活著,還不如向日葵般迎著朝陽笑對人生,不是嗎?”
杜磊豎起大拇指嘖嘖道:“是這個理兒,以後我得多和你學習。我這人吧,心裡藏不住事,心裡有事就掛在臉上,旁人一眼就瞧出來了,說明城府還不夠深。”
“這種東西不必刻意去隱藏,慢慢地就成熟了。不說這些了,自己慢慢去悟吧。剛才你也聽到了,喬菲父親後天舉行葬禮,你這邊沒問題吧?”
杜磊拍著胸脯道:“交給我的事你放心,保證辦得紅紅火火。”
“那就好,你辦事我放心,把你的卡號給我。”
杜磊頓時眉飛色舞,假惺惺地道:“不必了,我身上的錢夠了。”
我掏出手機道:“快拉倒吧,你身上有多少錢零頭我都一猜一個準,和我你客氣啥,快拿過來。”
杜磊沒有推辭,我分四筆轉給他70萬。
杜磊盯著手機螢幕認真數著零,確認數額後驚訝地張大嘴巴道:“臥槽,老大,你是不是轉錯了,怎麼這麼多?”
我收起手機淡然一笑道:“沒錯,50萬是給你的,20萬是讓你操辦葬禮的。”
“啊?”
杜磊觸電般地跳起來,站在那裡目瞪口呆。
他的舉動把我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道:“咋了,踩著尾巴了?”
“這這這……給我50萬?我沒聽錯吧。”
我拉著他坐下來道:“這是你應得的,上次碧華園事件曹總私人給了我300萬,本想還回去,後來想想算了。你和康奈一人50萬,我自己留下50萬,剩下都給喬菲,她還要還債,再說這就是她的。”
杜磊吃驚不已,半天沒緩過神道:“你說曹總給了你300萬?我的天哪!曹總可真夠大方的,估計我這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但50萬也太多了吧。”
我摟著他的肩膀道:“要不是剛買了車,把我的50萬也給你們分了。跟了我兩三年了,受了多大委屈遭了多大罪,沒功勞也有苦勞,一年到頭也拿不上幾個錢,好不容易拿到一筆大單子,該拿拿,別客氣。”
杜磊居然哭了起來,我叱罵道:“瞧你那點出息,50萬就把你激動成這樣了?”
杜磊哽咽著道:“哥,謝謝你,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臥槽,打住!”我連忙道,“整得這是哪一齣啊,不知道還以為我倆談戀愛了。”
杜磊不為所動,擦掉眼淚道:“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聽,我反正要說。我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唯獨對你佩服有加,而且把我當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