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心情難以抑制的老人家，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是，當他聽到墨言天那樣瘋狂的笑聲，他突然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接近瘋魔的兒子，老人家眼裡閃過今生以來，第二次擔憂。

第一次，是失去她的時候。

老人家看著墨言天的樣子，眼裡露出複雜的神色。

他擦了擦眼裡，看到一旁被他的話刺激的滑落到地上，絲毫不注意樣子的兒子，老人家立即上前，伸出手來。

墨言天看著自己面前多出的一隻手，他紅著眼抬起頭來。那雙眼裡，充滿了濃濃的恨意。那樣的眼神，讓老人家心都不覺丟失了一塊，連帶著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慌。

這樣的墨言天，是他不曾見過的。哪怕是遇上了窮兇極惡之人，墨言天也不曾這樣看過他。那樣的眼神，分明就是看仇人，而且，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老人家的身子有些不穩，腳步卻堅持立在那裡。

‘啪’

一聲脆響，是墨言天一伸手將老人家的手掌打落！

他就那樣血紅著一雙眼，狠狠的看著老人家，然後開口怒吼出聲道：“你給我滾！滾啊！”墨言天吼叫的聲音，好像剛成年的獅子，帶著一絲血性。老人家聽到他的話，被打得發麻的手都沒有任何知覺了。但是，他卻不覺得疼。

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熬著，也實在有些熬不住了。

如果不是為了面前這個孩子，他如何會這般小心翼翼。他的這條命，如果孩子要，便拿去就是。他也想早些去下面，見見孩子娘！也不知道，她在下面好不好！

墨言天哪裡知道老人家的心理，見他沒有離開，墨言天頓時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吼道：“你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我走！”這個地方，是他給他的，這問世閣閣主的身份，也是他給他的。此時，哪怕不要了這問世閣，他也不會後悔！他真的不想要這樣的爹！

所有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墨言天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爹害死了娘！哪怕是那個他不曾謀面的娘，但是他心裡還是會撕心裂肺般的疼啊！

眼看著墨言天起身，再聽到他的話，老人家立即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墨言天。

他帶著內力的手，讓墨言天神志恢復了一些。

是了，他就連武功和內力，都是這個人給的。還有，他這副身軀，也是他給的！

“呵！怎麼？你害死了娘，難道，還想讓我也一起嗎？不過，我這身份，這武功，這血肉，都是你給的。你若是要，就拿去！”說完，墨言天沒有一絲掙扎，卻突然閉上了眼睛。那一副無畏赴死的樣子，讓老人家神色一滯。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這孩子......

老人家沒有鬆開墨言天的手腕，而是有些沙啞的聲音解釋道：“雖然，不是我真的害了你娘，但是，你孃的死，也和我有關係。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說完，老人家也不管墨言天會不會離開。

他的心，已經夠疼了！

這麼多年來，沒人懂他，他什麼都無法對別人說。自己的徒弟也有，但是卻沒有一個能走近他的心裡。

不知道為什麼，墨言天聽到這些話，卻感覺腳像是被人點穴道一般，動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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