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也來了,還是以前的老樣子,非要華麗的排場不可,到底是大士族出身,這習氣難改了。”
李瀟融拾階而上,他看上去像個溫和可親的老人,可眼睛卻是鷹眼一般,銳利的讓人心慌。
“怎麼?就准許你和宋安這個老夥計來,不許我來?”蕭倫城挑起眉,手一揚,華衣侍衛從軟轎裡拿出一張帶扶手的交椅給李瀟融放好。
“你還是喜歡在轎子裡放各種椅子啊?”李瀟融搖著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你這看人下菜碟的毛病得改了。”
“改?能配得上我一把交椅的人,能有幾人?你該慶幸。”
“嗯,我是該慶幸,你見到我不是拔刀相向而是給我一把交椅。”李瀟融隨和的笑起來,看下一旁的李瀟玉,“阿玉,你也在這裡?想想也是,你到底是玉琪的兒媳婦,不來是不可能的。”
李瀟玉愣住了,突然點名自己做什麼?李瀟融除了記憶力有他下旨讓自己和親以外,幾乎沒有他什麼身影和記憶,他這個時候突然叫自己,讓她有一瞬間的無措。但這種無措感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她恢復了以往的冷靜和自制。
“國君……”李瀟玉按著記憶裡的模樣,行禮。
“嗯,你這孩子在東嶽過得可還好?聽說你大婚之時,阿昭用了心。好呀,只要你們夫妻倆和美,什麼都好,什麼都好。”李瀟融彷彿是看著慕雲昭長大一般,說出的話帶著一副欣慰的模樣。
可是李瀟玉卻知道這個這樣說話反而更能將慕雲昭往火坑裡推,這蕭倫城是傲嬌霸道的往慕雲昭身上潑髒水,這蕭倫城更是溫情脈脈的往慕雲昭身上糊髒泥。這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都曾經愛過李玉琪嗎?怎麼對待李玉琪的兒子卻是這般非要置之死地的模樣?
李瀟玉好奇的看向宋安,宋安只是皺著眉卻不發一言,這讓她更覺得有趣了,這位太過熱情的無荒城主反而此刻成了啞巴,就時局而言,這個時候沉默比激進更明智。
慕雲昭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裡,他知道他說多了慕雲絕會更加懷疑他,他說少了慕雲絕反而認為是他做賊心虛,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以不變應萬變。
慕雲絕長袖底下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這裡是東嶽國的都城,這裡的王是他慕雲絕!這北晉國的蕭倫城,西霖國的李瀟融,還有無荒城的宋安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感情這商州城就是他們三個外來之人茶話會的地方,而他慕雲絕就是個端茶倒水的小二?!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可是他不嚥下去就是要同時與三方勢力開戰,這是滅國的危險。慕雲絕在心裡死命的按壓那澎湃而出的惱怒,面容依舊是雲淡風輕,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下面東嶽國的文武百官大氣也不敢出,這三方霸主公然蔑視東嶽國國君,就連齊王都能被栽贓陷害,這汪水深得很,他們這種小身子骨撐不住這樣的驚濤駭浪,更承受不起這多方霸主的怒氣。現在的他們恨不得自己鑽個地縫,早早的藏起來。
“哦?這是玉琪的兒媳婦?你挑選的?”蕭倫城帶著挑剔的眼光看下李瀟玉,“過媚則妖,眼神藏著太多的心思,這種心機頗多的女子怕是你拿來做諜者的吧?阿昭真是倒黴,有你這麼一個自以為是,整天想要坑害他的表舅父。不過也難怪,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玉琪的家族早就殞沒在那場戰亂之中,她僅剩的遠方表親也只剩下你和這個李瀟玉了,你自然要把玉琪的所謂繼承者送過來。只是李瀟融,你是否是真心,是否是好心,有待商榷啊。”
蕭倫城的這番話剛說完,李瀟玉控制不住的去偷瞄慕雲昭,而慕雲昭則是眼也不抬,嘴也不動,似乎完全沒聽進心裡去一樣,又似乎這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李瀟玉感覺到了暖心,蕭倫城的這番話讓她自己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是慕雲昭卻一點也不受觸動,這是一種信任,而她需要這種信任。
“阿昭,蕭伯伯說的,你聽到沒有?”
蕭倫城這下是點名讓慕雲昭發話,但是慕雲昭又豈會隨他所願?
“蕭伯伯,我不懂,最開始你說我是母妃的兒子,身為玉容郡王的獨子,竟然甘願屈於人下。話裡話外都說我有不臣之心,對你而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思才說出這樣的話?之後你又說我的妻子瀟瀟,如同我母妃一般是一個熟讀兵法的大祭司,暗示我不止有不臣之心,還有篡位亂政的野心和實力。我不懂,蕭伯伯,你不是我東嶽國人,怎麼會對沒見過幾次面的我和瀟瀟有這樣的認識?算上這次見到蕭伯伯你,也就是第三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