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顧無言淚兩行,白駒過隙已千年。
他靜靜地望著她的側臉,這一刻,他竟然有了支援千年的錯覺,讓他難過卻又讓他著急。
他的妻子真的為了虛無縹緲的權力,為了追逐那份她所能控制的力量,而放棄了他這個枕邊人嗎?
他是錯看了她,還是情根錯種?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傷心席捲了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很想將她封閉起來,再也不讓任何人接觸她。
可是他又能做什麼?這樣性格的她,真的要用自己的霸道將雙方推到不可恢復的地步嗎?
他閉了閉眼,罷了,他的愛比她深,卑微又能如何?不甘又能如何?扭轉不了局面,還會讓蕭史白撿了便宜,而他慕雲昭絕不是那種讓人撿漏的笨蛋。
隨著馬車停駛在皇宮門口,她與他對視一眼,她此刻的眼裡充滿了陌生和牴觸,而他只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掀開馬車的簾子,利落的下了馬車,伸出手來,“瀟瀟……我扶著你。”
“不必。”
她躲開他的手,單手扶著馬車,利落的跳了下來,整理一下衣冠,“走吧。”
“嗯。”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得多多努力才是。
……
“陛下,齊王和齊王妃進宮見駕。”
“哦?”
他們二人為什麼而來?慕雲絕皺起眉,難道是為了天牢裡的那場失敗的刺殺?
“陛下,見是不見?”
見是不見?不見由得了他嗎?他的國後被他刺激去攻擊慕雲昭失敗了,他的國舅被他扶持去對壘慕雲昭更是死在齊王府的底下湖底,他如今還有什麼能力去抵抗自己這個弟弟,這個玉容郡王親子的弟弟?
他是多麼的憎恨這個弟弟,為什麼慕雲昭的出身這麼得天獨厚?
從小到大,慕雲昭都被父皇捧在手心,而慕雲昭更是被東嶽國所有的大臣所恭維,整個唯方大陸的人,更因為他慕雲昭是玉容郡王的唯一愛子,更是名聲顯赫。
慕雲昭幼年的時候,無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拱月,誰不是用溢滿的讚譽去奉承他?
而自己呢?一個宮女所生的孩子,因為國後不能生育而被過繼給國後,他的父皇從未把他當做兒子,更別說疼愛或是寵溺。
他從懂事起,就如影子一般站在慕雲昭的身後,充當著守護者和保護者,一如侍衛一般。
可誰又記得他是皇子?是東嶽國國君慕彥竹的嫡長子?東嶽國的繼位者?
所有人都拿他不當一回事,嘲諷、慢待、蔑視、譏笑,充斥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
他怎麼能不恨慕雲昭的容光四射?他又怎麼能不嫉妒慕雲昭的萬事順遂?
他恨慕雲昭,從小就恨,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如今他徹底的失敗了,而他認了命,大權交出去了,他還有什麼好後悔的?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他能活著就該感激自己的命硬。
“陛下?”
“嗯?”
“讓他們進來吧。”
“是,陛下。”
李瀟玉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雙眼深陷的慕雲絕,他這番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已深。
“皇兄,你的病情不過幾日光景,怎麼加重了?”
慕雲昭快走幾步,這個如父一般的兄長,讓他捨不得他與他的兄弟之情。
“咳咳咳……無事。”
“皇兄,你這毒怎麼會蔓延的這麼快?”
“都怪兄長我識人不清,才著了凌芷柔的道,這毒怕是再難解了吧?”
“不,皇兄,我這幾日不眠不休,終於找到了皇兄所中的毒,有一個地方可以解了皇兄的毒。”
“哦?還有地方能解這種奇毒?”
“皇兄,可聽說過暗天閣?”
“天下間,資訊無所不精的暗天閣?”
“正是。”
“那裡會有解救朕的法子?”
“皇兄,那裡一定有。”
慕雲絕在掂量著,他該信嗎?可是自己的毒已經開始越來越厲害,毒素的摧殘讓他每晚都睡不著。
這暗天閣是天下的資訊所,應該會有生的希望。
生?多麼美好的詞語,他都有些心動了。
“皇兄,我陪著你去,一定有辦法的。”
慕雲絕轉頭看向李瀟玉,他不相信天牢的暗殺,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任何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