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俠抹了一把臉,又徐徐說道:“弟妹,你該知道容曜的親生父親是容龍,難道你不好奇什麼嗎?”
劉俠這般問她,顯然就在暗示她李瀟玉容曜的身份不凡,只需要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容曜和容聲到底怎麼回事了。
“你的語氣告訴我,容曜是被過繼出去給容龍的兄弟。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容聲的父親該是容曜的堂叔,容龍將獨子過繼給了自家兄弟,對嗎?”
劉俠苦笑起來,不得不說李瀟玉很會聯想,而且是該死的,想的真的很對。
“是的,容曜就是容龍的獨子。那一年我母親還沒有遇見我的父親,她那時年少,用盡了全身心的去愛著容龍,甚至為了容龍甘願以身犯險。她以為這輩子非容龍不嫁,卻沒想到容龍辜負了她的一廂情願,更是給了她最致命的傷痛。”
劉俠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母親不止一次跟我說,她親眼看見容龍迎娶其他女子之時,真的想要毀滅一切。她恨,恨舅母不幫她,讓容龍另娶他人;她更怨,怨舅母親自拉線搭橋,給容龍找了媳婦。”
“是的,女人嫉妒起來,的確不可理喻。”,李瀟玉點著頭同意道。
劉俠深吸一口氣,“我母親那年不過是及笄之年,她不知道人生很長,更不知道人生充滿了遺憾。她當時只想把握住當下,只想痛快的做她認為對的事情。所以她做下了這輩子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李瀟玉感受到身邊的慕雲昭手抖了一下,他手裡的茶水灑在了手上。
儘管慕雲昭表現出一派自然的模樣,可她知道,慕雲昭心理波動很大,也觸動很大。
“長公主派了一個人搶了我那婆婆,玉琪郡王的幸福,對嗎?而那個人率先生下了當今陛下,這是長公主至今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是玉容郡王一輩子也無法釋懷的事情,對嗎?”
李瀟玉剛說完,劉俠呆了一下,重重的點了下頭。
李瀟玉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在慕雲昭的手背上,抓著他的手。
慕雲昭看向李瀟玉,他的瀟瀟真的很敏感,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瀾壯闊,有他真好。
“我母親這一生,叱吒風雲過,馬上立下赫赫戰功更有著名震四方的威名。可她終究是個內心孤獨而又柔軟的女子,年過中年之後,她很珍惜昔日的好友,更在乎往日崢嶸歲月時的夥伴。”
劉俠的語氣慢慢帶上了希冀,“也許弟妹你還年輕,你真的無法體會我母親那種矛盾而又脆弱的心。現在的她雖然有著萬人之上的長公主尊榮,可她卻如同孤家寡人一般,再無朋友,再無真心。”
“所以你的母親一直關注著玉容郡王,也想盡力保護玉容郡王,只為了那份她曾經擁有過的真心和真情?”
“也許這就是你們女人的友誼吧。”
李瀟玉沒法接下這段話,女人之間的友誼很脆弱,若是愛上同一個男人,一定會兵戎相向,不死不休。可若是一人設計讓另一人痛失所愛,那便是今世的死敵,至死方休。但若是一人用計讓另一人的愛情出現了坎坷,卻最終因為坎坷獲得了圓滿,那剩下的只有老死不相往來,形同陌路。
女人的友誼,沒有一如既往也沒有永不褪色,她們善妒而失去了永遠。
可她卻又不得不承認,一些心中只有家國大義的大女人,她們的心思也許不會放在男女之情上,即便閨中密友設計讓愛情坎坷不如意,在軍旅馳騁的女子心裡,也就不算作是事了。
不看重便不會在乎,不在乎又何須恨之入骨?
她又想起那夜玉容郡王的神態和話來,她到底是相信慕連英公主還是懷疑?她當時那種似是而非的說話,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在說慕連英公主扮豬吃老虎,還是在說慕連英公主曾與她有過節,可人心隨著年齡會變化,心境的變化會讓人的見識和做法都不同呢?
但不管是哪一種,目前她的眼前猶如一片迷霧,始終是撲朔迷離。
劉俠聲音壓低,話鋒一轉,說到了他們今日前來啟運賭館的目的。
“我知道你們今日來啟運賭館就是想找到太府寺卿李密的把柄,可是這把柄不是你在他開的私家店鋪裡就能找到線索的。”
“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有了線索?”
“說是線索,其實也不是線索,只不過是一個突破口。是否能利用的好,真的是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了。”
“你倒是說說看。”
“你們也知道我母親一直痴迷容龍,她對容龍的一切資訊簡直是瞭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