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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回 坑無止境

鄄城距離濮陽並不遠,兩地城廓的直線距離其實只有五十幾公里,換算成漢裡也就一百二十里多些。這樣的距離,如果是呂布那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寶馬赤兔,了不起也就是兩個時辰的事。當然尋常的馬可跑不了那麼快,但快馬信使趕一個晚上的路卻也已經足夠。

陸仁帶著獻帝的詔使趕回濮陽時是下午時分,隨意的安頓了一下詔使之後馬上就派出信使前往鄄城通知荀彧。到次日的近午之時,陸仁就在濮陽城中見到了一身風塵的荀彧。而荀彧見到陸仁時的第一句話就是:

“那詔使現在何處?”

陸仁抬手一指濮陽城中的驛館,荀彧見了剛想邁步,卻被陸仁一把拉住。面對荀彧遞送過來的不解的目光,陸仁只是呵呵一笑:“已經被我灌醉了,詁計不到夜裡醒不過來。我釀造的那種酒荀公你也喝過,應該知道有多厲害。”

“……”荀彧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指著陸仁搖頭輕嘆道:“胡鬧!”

陸仁聳了聳肩,心說我這樣真是在胡鬧嗎?貌似好像是有那麼點。

不過荀彧沒有多說陸仁什麼,只是追問道:“你有沒有問過什麼話?比如天子現在何處?”

陸仁點點頭:“天子逃出長安之後一度兵敗於曹陽,現在在安邑一帶。”

安邑在黃河北岸,今運城往東一點的地方,距離洛陽的直線距離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公里,換算成漢裡是三百五、六的樣子。但這只是直線距離,中間的路可不太好走,而且既有天然因素也有人為的因素。若按原有的歷史程序,就這一百五十公里的路,漢獻帝足足走了n個月,直到七月才抵達洛陽。

當然這些話陸仁可不會說出來,漢獻帝現在人在安邑,也的確是陸仁從詔使口中打聽出來的訊息。史料歸史料,變化是變化,陸仁可沒少吃太過照本宣科的虧,因此清楚需要確認的事物還是得好好的確認一下才行。

荀彧閉上雙眼在原地踱了幾個圈,看樣子是在推演著這段路途上的山川險阻的情況。片刻之後荀彧睜開雙眼向陸仁道:“那詔使有詔命在身,理應急赴鄴城詔袁紹出兵勤王,怎麼卻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你灌醉了?”

陸仁又聳了聳肩:“其實我都沒怎麼灌他,只要把酒倒滿再往他面前一遞,他二話不說接過去就會往肚子裡倒,而且吃飯的時候連筷匙都不用,全是直接用手抓起來就往嘴裡塞……我這麼說,荀公應該明白我所指何意吧?”

荀彧呆立了許久,忽然頓天長嘆道:“能不明白嗎?受危急之命而出的詔使尚且如此,不難想像天子軍中是何等的乏糧乏用。可嘆我大漢四百年的江山,至今日氣運竟落得如此衰敗!”

陸仁當然知道荀彧這位王佐之才的理想就是中興漢室,只可惜荀彧挑中的“打鬼鍾馗”最後自己也變成了鬼。不過這些和陸仁扯不上什麼關係,陸仁關心的是自己接下來的幾年裡能不能順利的、繼續的抱著曹操的粗大腿混日子混到穿回去,所以把荀彧拉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低聲問詢道:“接下來怎麼辦啊荀公?這個詔使可不是往咱們這裡來的,而是要到袁紹那裡去。難不成把他餵飽了之後,再派人護送他去袁紹那裡?”

荀彧瞪了陸仁一眼道:“若是旁人說出這話到也罷了,義浩你會不知此中利弊?袁紹本就有不臣之心,若是被他搶在前面接走天子,那會變成地地道道的挾天子以令諸候。如今的袁紹已然勢大,再被袁紹得此之勢,漢室必然不保。”

陸仁吐了吐舌頭:“那怎麼辦?我最多隻能是用好酒好菜的再拖上他個三、兩天的,他真要走的時候我也不能攔住他吧?其實……”

本來陸仁是想說袁紹不會去迎奉漢獻帝的,但想想諸多的因素和可能會產生的變故,這話最後也就沒有說出來。到是荀彧看了陸仁數眼後輕嘆道:“義浩啊,你是個挺能幹的人,胸中見地也頗有過人之處,可你的性格有些憂柔寡斷,對待事物亦有些婦人之仁。其實今日之事,你哪裡用得著專門問我?你來濮陽之前與我的一番長談,又只是在清談高論嗎?一個字!”

再看荀彧比掌如刀,輕輕的揮斬了一下,而陸仁被荀彧的動作鬧得心中突的一跳。他其實已經明白了荀彧話裡的意思,而且說老實話陸仁自己都這麼想過,只是總覺得那麼做好像不太合適。此外這種話如果是郭嘉說出來,陸仁不會覺得意外,但此刻卻是從以人品正直而著稱的荀彧的口中說出,陸仁著實有些難以置信,一時半會兒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這就是政治鬥爭?真他嗎的黑暗!”

心中這麼嘀咕著,陸仁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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