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山離此不遠,門中的高人,足以在我們三人被擒之前,趕到此處。”
蘇庭說道:“而先秦山海界來到中土,肆意妄為,莫說我元豐山,便是守正道門與正仙道,也不見得樂意。”
齊宣目光微凝,低沉道:“本門掌教,讓我劫你回去,無須理會其他方面。”
蘇庭聞言,卻也只是笑了一聲,旋即伸手入懷,道:“真要強行捉我回去,那你就要布齊嶽的後塵了。”
齊宣看他動作,眼眸凝重,雖是十分好奇蘇庭是憑藉什麼手段,斬殺了本門半仙齊嶽,但卻不曾想要嘗試去領略這手段的高低。
頓了一下,才見齊宣沉吟道:“其實我並不想將你擒回去。”
蘇庭聞言,並無意外,說道:“我替你除掉了齊嶽,你該謝我才是。”
齊宣微微搖頭,說道:“不為這個,僅僅是因為我欣賞你,儘管你比我出色,但我並不願看見你夭折在這裡。”
“難得。”
蘇庭嘿然說道:“如齊嶽一般,嫉妒你我,心如毒蛇,反倒是你,竟是沒有嫉妒之心?”
齊宣平靜道:“嫉妒又如何?不嫉妒有何?今次即便你死了去,但我的道行,也不會因此而暴漲,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沉聲道:“齊某曾敗於你手,此次你若死了,日後我如何能夠洗刷恥辱?”
蘇庭聞言,笑著說道:“這才是仙宗高徒所應有的自信才是。”
齊宣說道:“今次我掌此事之命,也是齊嶽死後,掌教對我的一次考驗,算是真正考驗我是否有著作為掌教的本領及決策。”
蘇庭知他言中深意,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既然讓你去元豐山一趟,自有能夠解去此事的道理。”
齊宣低沉道:“希望如此。”
——
諸位半仙觀戰。
但一式變化之後,兩人便停了下來。
下方變化紛呈,草木孕育生機,重新結出果實。
元豐山兩位長老對視一眼,俱是嘆息了聲。
先秦山海界諸位長老,亦是為之沉默。
“此次是我敗了。”
齊宣身化雲光,來到諸位長老面前。
“如何就敗了?不過才是拼了一式罷了,半仙的本領,何止於如此?”
那姓羅的暴躁老者,當下便是揮袖,顯得十分惱怒。
而另外也有一位長老,神色不喜,開口說道:“齊宣,本門的弟子,從不認敗,你何以屢屢在這蘇庭眼前,這般軟弱?”
“此處雖是中土,但你也莫要過於擔憂什麼。”
“鬥法如何可以輕易認敗?”
“此次鬥法無有規則,你身具仙寶,便是施展出來,也沒有誰可多說什麼。”
先秦山海界諸位長老,俱都神色不悅。
然而齊宣早有所料,只是說道:“這一式雖未分勝負,但弟子以九重天道行,未能一舉勝他,便是敗了。”
說著,齊宣稍微揮袖,道:“此事以弟子主導,當顧全大局,諸位不要讓弟子為難,今次便聽弟子一回。”
諸位長老對視一眼,卻也沒有多言。
齊嶽死後,齊宣今後的地位,無法撼動。
而且齊宣搬出“大局為重”的名義,便也有些呵斥的意味了。
“諸位。”
齊宣低沉道:“這裡終究還是中土。”
他頓了一下,又道:“如若蘇庭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真是任意殺我門中半仙,元豐山自然也不能保他。”
——
京城。
司天監。
“災情如何?”
“天災過後,民不聊生,飢寒交迫而亡者,比死於天災的,多了五倍有餘,而且還在增多,甚至出現了吃人的惡行。”
“朝廷的賑災銀兩,不是發了下去麼?”
“那些個貪官汙吏,層層剝削,最後能有一層落在實處,就了不得了。”
“這是朝堂之上的事,司天監不管這些,我等的職責,便是觀測人間,不能准許有人藉此機會,修煉魔功邪法。”
“是的。”
“嗯?”
國師正要繼續吩咐下去,然而取出一道符紙,隨手一抖,燃成灰燼。
灰燼化開,即成文字。
國師掃了一眼,心中陡然一凜。
東方來了十六道雲光,盡都氣勢兇厲,疑似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