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
適才的場景,仍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蘇悅顰看向蘇庭的眼神,仍有幾分如在夢裡。
“小庭……”
今日之事,對於浣花閣的諸位弟子而言,便已是十分令人驚異,而對於蘇悅顰而言,更是恍如夢中。
先是小庭來到浣花閣,姐弟重逢,令她喜出望外,仍難以置信。
後來齊嶽這位半仙為門下徒孫前來提親,便是蘇悅顰不曾想過的事情,為之感到驚愕不已。
但更是令人驚駭的是,身份地位以及修為境界堪比北靈長老的那位半仙,在小庭眼前,竟是屢現弱勢。
反而是小庭,步步緊逼,氣勢沖霄,顯得桀驁昂然。
她恍惚如在夢中,但適才兩方交鋒的氣勢之盛,至今仍然讓她有些心悸,又讓她知曉,這並不是夢境,並非一覺醒來,便還是原狀。
蘇庭伸手一拂,法力運轉,宛如一陣清風拂過,安定了蘇悅顰的心緒。
“今日的事情,只當到此了結。”
蘇庭微笑道:“沒事了,你安心準備修行,修成陰神,不要亂了心緒,從而影響魂魄成就陰神的大事。”
蘇悅顰微微點頭,低聲說道:“那人是半仙,又是先秦山海界的大人物,但你在他面前人,仍然能如此氣勢迫人……或許師姐她們覺得你十分霸道,但你修行才這麼些年,有這樣的道行,有這樣的聲勢,想來也經過不少苦難罷?”
她輕輕握著蘇庭的手,輕聲道:“你跟姐姐說一說罷。”
蘇庭怔了下,仔細想了想,撓頭道:“倒也沒有經過多少苦難。”
蘇悅顰嘆了一聲,道:“你既然不願說,姐姐也不逼你了,不過你今日得罪了先秦山海界的人,日後在外,定要多留一些心思。”
蘇庭笑著道:“我畢竟是元豐山的長老,倒也沒有什麼事情的。”
蘇悅顰說道:“姐姐怕的就是這個,你不要以為有了這層身份,便安然無憂,他們明面上或許不敢如何,但暗地裡的手腳,卻是看不見的。”
蘇庭聞言,笑道:“姐姐果然是十分聰慧,思慮事情倒也周全,我明白了,今後會小心謹慎的。”
說完之後,蘇庭又道:“先前被這些閒人打斷了,咱們繼續講一講修行上的層面,當年我將三魂七魄凝就陰神,將真氣煉成法力,是在京城盛會之間,時日不久,仍是記憶猶新……”
他徐徐說來,替表姐講述了許多關於修行陰神的知識。
在修行之上,人各不同,但以蘇庭如今陽神真人的眼界,足以看得透徹,故而適合表姐的,與不適合表姐的,他也都分得清楚,講得細緻。
——
雖說浣花閣之中,底蘊深沉,長老眾多。
但就是北靈長老教授門下真傳,也不會如此細緻耐心。
故而蘇悅顰此番,倒真是獲益良多。
不過蘇庭倒也沒有講得太過高深,只著重講述如何凝就陰神,煉成法力,而對於今後修行的方向,也只是大致上講了一些。
表姐雖然聰慧,但講得太多,過於複雜,便適得其反了。
如今先讓表姐安然修成陰神,此後的道路,浣花閣自然會逐步教導。
“總之突破之時,必然要小心謹慎。”
蘇庭叮囑了幾句,又道:“尤其是此次修行,是要煉化前一位寒鼎之身的遺澤,並非你己身修行而來,便更添了幾分兇險,也便更要小心謹慎,不得大意……再是不濟,咱們大不了消去這一身法力,重新再來,從頭修行。”
說到這裡,蘇庭揹負雙手,說道:“以我如今的道行,以我如今的身份,你不必擔憂未來修行的道路,而浣花閣也不會因此而輕視於你。”
蘇悅顰想起了他適才的威勢,點了點頭,道:“姐姐知道的。”
蘇庭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驀然咬開食指,滲出鮮血來。
這一滴鮮血,凝成血珠,赤中帶金,光華內斂,宛如寶珠一般。
蘇悅顰見狀,不由一怔。
而小精靈更是訝然,眼神之中,充滿了驚異之色。
蘇庭神色如常,伸手一點,便將這點血珠,點在了她的眉心所在。
赤金血珠,剎那滲入蘇悅顰的眉心,消散無蹤。
而蘇悅顰眉心處,隱約多了一縷紅點,但旋即隱去。
“這是什麼?”
“心血。”
蘇庭說道:“十指連心,這是我的一點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