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之中,與尋常宗門的佈置,也大致相當。
只不過相對來說,因為魔道中人,性情狂放,故而建築方面,也少了許多精緻,少了許多講究,多了幾分直接粗獷。
但為了留住陣法,應有的佈置,卻也沒有稀少。
“中土魔門,甚至不敢以‘魔’字自稱,終究還是未有掀開最後的薄紙。”
蘇庭暗自念道:“本以為魔門之內,應該會看見各種殘肢斷臂,各種詭異魔功,各種陰邪之法,各種森然佈置,現在看來,這群傢伙雖然入魔,但畢竟還是受中土禮儀拘束,尚未徹底放開……這也算是與北域魔門不同的地方。”
儘管在各方面,似乎不如北域魔宗,顯得窮兇極惡。
但這中土魔門,依然不容小覷。
若不及早剷除,他們不斷引人墜入魔道,那麼魔道愈發壯大,反而正道修行人,將愈發勢弱。
“魔道壯大的速度,真是太驚人了。”
蘇庭目光掃過,他看見魔門之內,各方修行人,各種氣息,各有不同,顯然出身盡都不同。
他們來自於四面八方,來自於各家宗派,或是獨身修行,但都被魔道引誘,落入此地,精心修行魔功。
哪怕如元豐山這等仙宗,想要教匯出一個傑出弟子,也須自幼栽培,耗費許多精力,授予功法,賜予寶物。
而魔道最為恐怖的地方,便是他們可以引誘尋常修行人,墜入魔道,將尋常宗門耗費無數精力栽培出來的傑出弟子,輕易化作魔道中人。
當魔道壯大到了極點,那麼這片大地,便是魔域。
魔域之中,沒有規矩,沒有束縛,不分善惡,肆意妄為。
當此地沒有了善惡之分,便容易成為窮兇極惡之地。
魔域的天地,那是連他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神君,都不敢細想的方向。
——
他跟隨百元道人,穿過院落,走過長廊。
他終於感到,前方魔氣森然。
但他卻感覺到,這一股魔氣,顯得十分熟悉。
“吼……”
妖虎眼眸閃過一抹墨黑之色,齜牙咧嘴,臉色變得愈發猙獰。
蘇庭微微皺眉,這頭妖虎顯然在深入魔門之後,受魔氣侵染,但只是遭受侵染,並未入魔,還保持心智,只是性情愈發暴躁了些。
他眸光冷冽,掃了過來。
妖虎驀然一顫,心中的驚懼,驀然升起,消去了魔氣的影響。
蘇庭深深看它一眼,雖未開口,眼中卻充滿了深意。
要是它入魔了,一定宰了上桌。
妖虎忙是低頭。
蘇庭屈指一彈,一股難言的氣息,宛如無形,倏忽傳入妖虎體內。
妖虎只覺渾身頓生清涼之感,腦袋清明,魔氣盡消。
蘇庭神色如常,跟隨百元道人而行。
——
這裡已是大山深處。
魔門首領的所在,就在陣法中樞的位置。
“百元道人,攜新人蘇新風,求見首領。”
只見百元道人,來到一座殿宇之前,但卻沒有面對慕長老那樣的桀驁不馴,而是躬身施禮。
這座殿宇,空空如也,沒有道童守護,沒有侍女奴僕,宛如一座空殿,顯得有些陰森冰冷。
蘇庭目光微凝,但神色不變。
過了一瞬,內中終於傳來一個沉凝的聲音。
“百元道人,你不是受命前去京城,參與盛會了麼?”
這個聲音,冰冷而沉凝,語氣頗為生硬,但卻蘇庭有一種熟悉之感。
蘇庭眉頭緊皺,暗道古怪,他想了一下,卻記不起這聲音在哪兒聽過。
不過,就算聽過,此人已然入魔,不免有些變化,除非熟人,否則,也真難察覺。
正在他思索之時,百元道人卻忙是應道:“此番在京城,我等結識了一位小道友,他天資縱橫,舉世無雙,小小年紀,已成陰神,是我等生平僅見,而今又與我等志同道合,故而晚輩自願放棄盛會資格,先行領他回來,見識一下本門的風采。”
內中聲音說道:“小小年紀,已成陰神,倒真是個奇才,你領他進來,本座看一看,若是真有這般驚豔,本座親自教導他。”
百元道人忙是應了一聲,看向蘇庭,笑道:“以你的天資,首領一定會授你至高法門。”
蘇庭稚嫩的面容上,顯得有些緊張侷促,勉強點了點頭,才跟隨百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