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之事,對蘇庭而言,不過一場遊戲而已,無關緊要,權且當作走走看看,增點兒對這個世界的見識閱歷。
至於詩會上的諸位士子,無論是什麼何雲方,什麼蘇立,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路人甲。
如今他在修道路上,已算是登堂入室,走在人世凡夫俗子當中,本就是鶴立雞群,隱時平凡無奇,展露時便是仙鶴臨塵。
這隨口唸了幾句詩,出了點兒風頭,蘇庭心中暢快,又覺得吟詩作對之後,這所謂詩會的後續也著實無趣,無意繼續留下。
一路回來,哼著曲兒,入了蘇家。
回到院裡,表姐還在等侯,似有期待,只是見得蘇庭回來,稍有愕然。
“小庭,你不是去詩會了麼?”
“去過了,現在大概散場了,也就回來了。”
“坎凌的詩會,這麼快便結束了麼?”
“差不多罷。”
蘇庭說道:“咱們要不然出去逛逛?”
蘇悅顰卻對他去詩會的事情,更有興趣,又追問道:“這詩會好玩麼?”
蘇庭摸了摸下巴,說道:“勉強還算好玩罷。”
蘇悅顰又問了幾聲關於詩會的狀況,例如場面佈置如何,諸位士子如何,擺設如何,氣氛如何。
問罷這些,她悄然看了蘇庭一眼,欲言又止。
蘇庭看出她的意思,笑著說道:“咱們姐弟有什麼不好問的?姐,我告訴你,我在詩會上作詩了。”
蘇悅顰聞言,又驚又喜,道:“你作詩了?”
蘇庭點點頭,認真說道:“我這一首詩,技壓全場,理所應當的魁首。”
說完這個,他想起當時詩會的場面與氣氛,又看向蘇悅顰,補充道:“不僅如此,你是不知道,我這首詩甩出來,當下便是四座無聲,所有人都用滿是震驚敬畏崇拜的目光看著我,簡直是萬眾矚目,鎮壓眾人。”
蘇悅顰聽到這裡,覺得有些怪異,她知道蘇庭早年識字,但後來臥病在床多年,荒廢了不少。但她對蘇庭向來寄予厚望,加上如今蘇庭已是神仙中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差錯,只是不免對蘇庭這等出色文采,感到驚喜,喜出望外。
須知,她本也只是想讓蘇庭多走走看看,見見世面,在那個場合裡,若是能夠肆意揮灑,作出詩句來,便是更好了。
未有想到,蘇庭的詩句,竟能技壓全場?
“何止是技壓全場。”
蘇庭想起當時的場面,認真說道:“日後若有人稱‘一首好詩壓坎凌’,那就是我蘇某人了。”
蘇悅顰又驚又喜,道:“你作的什麼詩?”
蘇庭咳了一聲,道:“這個,應該過兩天就傳出來了。”
蘇悅顰蹙著眉頭道:“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蘇庭撓了撓頭,遲疑了下,才唸詩出來。
……
蘇家前堂。
老家主從外頭回來,只是臉色不甚好看。
今日蘇庭的表現,讓他愈發感到這個少年充滿了神秘姿態,讓他這數十年的閱歷也看不透。
但他也知道,這個蘇庭,過於隨性,且太能招惹仇恨,不是那樁事情的合適人選。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真心要讓蘇庭接手這樁事情,原本也就拉過來當作是拖延蘇立與蘇越兩個人選的擋箭牌。
但蘇庭怎麼就出現在詩會上?
而且就算到了詩會上,衣著再是簡樸,也不至於就讓人貶低了,哪怕吃些東西,本也屬尋常。
這一次顯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將事情放大了,想要蘇庭出醜。
卻未有想到,蘇庭竟能壓迫得一眾士子啞口無言,更是不敢攔阻,大搖大擺,走出了詩會。
“查一下,蘇庭怎麼到了詩會里面?”
老家主低沉道:“先查蘇立。”
若說蘇家之內,誰要對付這個蘇庭,那麼不是老七,就一定是老七的孫子。
這場詩會是蘇立發起的,就算不是蘇立的手法,但從他這裡入手,也不算有錯。
這位老人,臉色不甚好看。
“剛從京城回來,便不安生了?”
“沒有半點沉穩,怎麼是個帶領家族的材料?”
……
蘇家後院。
蘇悅顰怔了半晌。
第一句那頗有自誇味道的“落越清風拂衣裳”,這也罷了。
但後面的狐朋狗友聚一堂,閒人庸才妄論我,還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