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星宿之一,井木犴。
傳聞這位井宿,八百年前,曾是梁官,後來梁國覆滅,為大周所取,他以身殉國,受封星神之位,得二十八星宿之一,井木犴。
而這位梁官,最早曾是景秀縣的縣官,後來升遷,才離了景秀縣。
數百年來,在其誕辰之日,景秀縣都會舉行盛典,供奉朝拜,已經成了當地傳統習俗。
“這盛會可是少見,步驟甚多,場面浩大,十分精彩。”
老夫人笑著說道:“老身看了幾十年,都看不厭,你們這些年輕人,更應見見世面。”
蘇庭面色變了又變,才訕訕道:“下次,下次。”
前次在牢獄施法,莫名其妙招惹了犴獸,惡了這位井宿。
此次盛典,倘如星神顯靈,見了他蘇某人,豈非要糟?
雖然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發生,但誰也不願意拿自家去冒那萬分之一的險。
說到底還是道行低了些,要是得道成仙,那麼這位井宿真身下界,也無須畏懼。
“下次……”
老夫人皺眉道:“小神醫這麼著急麼?”
蘇庭滿臉認真,點頭道:“我姐弟二人還有些事,得要走親戚,事先又說好了時日,不好耽擱,教人久等了。”
老夫人略有嘆息,道:“如此倒也遺憾了。”
說著,老夫人又想起什麼,說道:“不過你們要是回來得早,還能再遇一場盛會的。”
蘇庭愕然問道:“又有什麼盛會?”
老夫人說道:“那是景秀河神的誕辰。”
蘇庭略感茫然,道:“景秀河神?”
老夫人道:“這是咱們景秀大河之中的河神,統御景秀縣這條大河,使得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說到這兒,老夫人又笑道:“說到河神,還跟井宿有些干係的。”
蘇庭聽聞與井木犴有關,不禁問道:“什麼關係?”
老夫人說道:“根據景秀縣世代相傳的說法,其實景秀河神,乃是天上井宿星官的女兒。只是不知為何,父女不睦,關係並不好。”
“而到後來,根據傳說,是父親封了天神,而女兒成了人間的河神。”
“可儘管父女都是景秀縣供奉的真神,但天地相隔,同在景秀,卻數百年不曾會見過了。”
“當然,這些傳說過於久遠了些,也不知傳得是否真假。”
老夫人把景秀縣的傳說故事,都逐漸說了一遍。
蘇悅顰只當是故事來聽,倒也津津有味。
然而蘇庭聽在耳中,卻心思微動,想法不少。
……
又過一日。
這一日,蘇庭準備啟程,前往坎凌。
姐弟二人尋得丁家老夫人,向她辭行。
老夫人十分不捨,連連叮囑,回來時要來丁家看她,若是趕上了河神的誕辰,那便是最好。
蘇悅顰看了蘇庭一眼,見蘇庭點頭,便應允了下來。
“對了……”
老夫人似乎想起什麼,道:“老身記性不大好,你們之前說要去哪裡探親來著?”
蘇悅顰輕聲道:“坎凌蘇家。”
老夫人這才恍然道:“對了,老身的大兒子,就在坎凌當官,你們去了坎凌,正好讓他多多照看。”
聽到這裡,丁家二爺笑道:“哪還用您來交代?丁言見您痊癒,早已去坎凌給大哥報信了,蘇先生的事情,他想來已報給大哥知曉了。”
老夫人點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
說著,老夫人又道:“老三去哪兒了,還不讓他來送送恩人?”
丁二爺苦惱道:“這小子又去劍山了,誰能管得住他?”
蘇庭聞言,目光微凝,卻沒有開口。
他留在丁家幾日,早已探聽得明白。
這些時日,丁家老三都在所謂的劍山。
那所謂劍山,據傳曾是古時,神仙隕落之地。
不管傳說真假,但至少蘇庭從丁家老三身上,確實感應到了那凌厲的氣息。
“真是失禮於人。”
老夫人惱道:“有些本事,總是眼高於頂。”
她雖然是在埋怨,可從她的語氣來聽,卻是對這小兒子,頗有驕傲。
一個母親,看見自己兒子出彩的地方,總會不自覺地驕傲。
哪怕這兒子在另外的方面,著實過於不堪,但也都會被忽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