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此話一出,柏毅不由得楞了一下,不止是柏毅在場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被趙振這番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原以為這個痴情種是來替人出頭討公道,卻沒成想李景琳的事情連提都沒提,直接向柏毅詢問起打沒打靶的事情上去,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天籟 『小 說ww w.』.
不過趙振說得也是事實,廠裡的男職工有一個算一個幾乎全都打了一遍,哪怕是百忙之中的軍管會領導,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比較忙,集中打完之後便匆匆返回厂部繼續開會去了,然而卻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一直負責稽核記錄打靶成績的柏毅。
“放心,等所有人全部打完,我再來也不遲!”
柏毅雖然吃驚趙振沒有直接就李景琳的事難,但也沒有放鬆警惕,在此將惱人的趙振用話給擋了回去,可趙振如果是那麼好打的,也就不是趙振了,只見他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盯著柏毅,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說道:“還要等什麼,你柏科長下一個打就是了,況且,我剛才的長槍打得也不是很過癮,想試試短槍,不知道能不能跟柏科長一起走上一遭?”
趙振的話雖然說的含蓄,做派也是有板有眼,可從嘴裡所吐出來的字,卻又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不住的投射向對面的柏毅,走上一遭?怎麼走上一遭?明擺著就是要跟柏毅當面鑼對面鼓的較量一番。
而趙振的提議也讓周圍人的精神為之一振,在友好公平的原則下,個人或者部隊之間的軍事技能比拼,在當時的我軍很是盛行,不單單是基層普通官兵,就連高層的幾位領導閒暇時也會在靶場上比一比誰的槍法更準。
是以,趙振這番既有技術幹部的含蓄,又不失軍人敢於挑戰的提議,立即得到在場眾人的熱烈響應,轉眼之間齊聲叫喝的“比一個,比一個~~”便在靶場之上一陣陣的響了起來,趙振看著周圍的熱情被他點燃,不由得得意的看著柏毅:“怎麼?柏科長,不會不敢吧?”
“不敢?要是不敢的話,就不會穿上這身軍裝了!”
趙振話音未落,柏毅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擲,隨後從腰間將佩戴的駁殼槍拿出來,旋即長身而起:“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來短的,若是趙科長覺得不過癮,咱們再來長的。”
說完,柏毅拎著槍便轉身走向靶場,可還沒等他離開坐席,就被趙振伸手攔下:“等等,我聽說柏科長的槍法很不錯,若是搞些普通的,我怕體現不出柏科長的槍法,不如咱們加點難度!”
“哦?什麼難度?”
被攔住去路的柏毅怔了一下,趙振卻沒有回答,而是從槍架上拿了一把駁殼槍,又找了找,旋即又來到李景琳的身旁,將那隻勃朗寧m19o3式手槍拿了過來,隨後將兩把槍很瀟灑的在柏毅跟前轉了轉:“也沒什麼難度,不過就是用這支勃朗寧,隨便再配一把駁殼槍,兩把不同的槍同時打靶,我想這對柏科長來說應該不難吧?”
話音即落,趙振也不等柏毅回話,便握著兩把槍,快步走到射擊線上,旋即將兩隻上膛,而後雙手平舉對準遠處的標靶,趙振的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就連近在咫尺的柏毅都來不及反應,就別說一旁看熱鬧的眾人了。
直到趙振站到射擊位上,舉起手中的雙槍,圍觀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敢情趙振又是詢問成績,又是挑釁比試,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就是為了給柏毅下一個套呀。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李景琳的射擊動作之標準任誰都無可挑剔,若這樣的動作還不及格,問題一定出在槍上。
可出在槍上就能認定是柏毅搞得手腳嗎?不是不能,但卻很難,因為柏毅能夠列出一萬種理由,將動手腳的事推個乾淨,畢竟當下的武器裝備的保養並不完善,哪怕是依託白雲廠這樣有一定技術實力的軍工廠,也只能讓老舊槍械勉強使用,所以相當一部分槍械中存在或多或少的瑕疵,影響精度。
正因為如此,雖然很多人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可只要柏毅不親口承認,就沒人能把他怎麼樣,李景琳的成績也只能是板上釘釘的不及格,趙振作為白雲廠的技術科長,同時也是參軍多年的老兵,
哪裡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是以他根本就不跟柏毅就李景琳的成績問題,正面的直懟,而是用一種迂迴的方式,將柏毅引入自己的設好的圈套,最終用柏毅造的石頭,去砸柏毅自己的腳!
“沒想到趙振這個人這麼有心機!”
體會到趙振的真實意圖後,人群中的老何也是暗暗吃驚,而站在他一旁的老鄭卻苦笑著搖了搖頭:“趙振之前可是敵工科的,能在敵後策反敵人的人,你說這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