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謝大大們的打賞,柚子真的是拼了!)
聽了陳耀陽的話,柏毅不禁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俯下身子,用手在一處筆直的鋼樑上摸了摸,又敲了敲,而後站起身來,拍掉手上的鐵鏽和灰塵,點了點頭:“還好導軌能用,就它了!”
“柏科長……這導軌……”
聽柏毅的話,陳耀陽登時睜大了眼睛,自打軍管會黨委擴大會議結束,陳耀陽便被柏毅第一個拉入新組建的機床改裝小組中來,午飯剛過,就隨著柏毅來到廠南的倉庫區,實地察看這些報廢的機械裝置。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陳耀陽那顆心是哇涼哇涼的,倉庫內的與其說是報廢的機械,還不如說是一堆的廢銅爛鐵,長久的閒置,無限度的缺乏保養,讓這些曾經生產過槍支彈藥的機械裝置,或鏽蝕,或爛穿,以至於連本來的面目都快看不來了。
原本,陳耀陽還對柏毅所講述的“積木式”機床有些信心,可自打進入倉庫後,他的信心便極度的下降,直到看到眼前這堆爛的不能再爛的廢鐵,陳耀陽的信心指數早已消失殆盡,在他看來,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找幾個能用的鋼架,造一個簡易的手工車床來的實在。
卻沒想到,柏毅低下身子只看了兩眼,就挑中那根鏽跡斑斑的導軌,然而正是這根導軌,在陳耀陽眼裡真的與破爛沒什麼區別了,於是他搖了搖腦袋,一臉懇切的看著柏毅:“柏科長,你也知道,我是學機械的,雖然打了這麼多年仗,扔了很多,但還是知道一些基本原理的……”
說著,陳耀陽蹲下身子,用袖子在導軌上蹭了蹭,將一層附著的鐵鏽除去,露出一段斑駁的軌道。
上面因為長久的使用和保養的不當,留下了數個缺口,陳耀陽指著那幾處缺口,很是無奈的繼續說道:“不說別的,就這幾個缺口,就已經註定這根導軌將成為一根廢鐵了,要知道在機床上,一個細小的缺陷都有可能帶來極大的誤差。
甚至一個弄不好還會損壞工件,造成人員傷亡,所以……柏科長,實在不行咱們就想想其他辦法吧,手工車床簡單、實用,咱們還是能夠搞出來的!”
“我想在一天之內,完成槍機元件的加工,你覺得手工車床能夠完成嗎?”
柏毅並沒有接陳耀陽的話,而是平靜的反問了他一句,陳耀陽聞言不禁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槍機元件可都是硬度極高的鋼材製成,對他們的加工,無不是專業的工業機床進行的。
不是說手工機床造不出來,可問題是效率實在太低下,沒辦法人力或者畜力再厲害,也沒有蒸汽或者電力來的功率大,不說別的,前幾天他們進行m1卡賓槍全自動改進時,需要對原有的槍機元件進行一些處理。
加工量並不大,可因為廠內的機械無法騰出手,加之工藝上又有問題,所以只能讓雷師傅在手工機床上進行加工,結果普普通通的幾個切削,雷師傅硬是起早貪黑做了三天,而這還只是對成熟槍機元件的修改,若是用一塊完整的工件進行加工的話,所需的時間定會成倍的增加,想要一天內就拿到手,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問題是,陳耀陽也想搞機器大工業,但在現在的狀況下,手頭上基本的裝置都沒有,僅靠著這些廢銅爛鐵能搞成嗎?似乎是感受到陳耀陽目光中的疑惑,柏毅拍了拍身旁的那堆鐵架,長長呼了一口氣,意味深長道:“不要小看這裡的每一臺機器,更不要小看白雲廠,咱們廠條件多好呀,向東三十公里就是煤礦和鐵礦,東北60公里就是豐滿水電站,還有這些機械……”
說著,柏毅環顧了一下這座佈滿報廢機械的倉庫繼續說道:“它們或許單拿出來不能用,可你看看,那臺第一個檢視的臥式銑床,它的底座就很好,還有之前看的那臺銑床框架,雖然整體已經破爛不堪,但其中的搖臂還是勉強能用的,如果再整合一條導軌,組成一臺簡易銑床或車床,應該問題不大!”
“可是,底座也就算了,那根搖臂缺陷很大,還有這根導軌根本沒有再使用的價值!”對柏毅的“積木式”機床的想法,陳耀陽還是能夠理解的,而且也覺得這種辦法不失為一種快速有效增強白雲廠生產效率的好辦法。
然而想法歸想法,若是用於組裝的零備件堪用也成,可問題是,那些個報廢機械早就爛到骨子裡了,根本找不到一根完好的部件,說起來也是,若是它們還能再利用,軍管會也不會將它們丟在倉庫裡當廢鐵,要知道我軍對軍工生產裝置的渴求度也是相當的高。
然而他話音剛落,柏毅卻搖了搖頭,隨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