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名軍工專家來說,真正的考驗不是在測試場,更不是在定型時那一場場嚴苛的檢驗,而是跟戰士們一樣,都是在血與火的戰場,50式自動步槍,反步兵地雷以及新式手榴彈究竟能又怎樣的效果?
靶場上一聲聲槍響說了不算,為了試驗引爆的一聲聲爆炸也說了不算,只有在實打實的對敵實戰中,才能夠證明這件武器是成功的,是適合戰爭需要的,柏毅雖說是來自前世的穿越者。
可當真正考驗即將來臨時,他與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一樣,有些緊張,更有些彷徨,因為他不知道他研發的這些武器裝備究竟能不能在惡劣的戰場環境下正常使用,更不知道與敵作戰時究竟能否將效能完全發揮出來。
正因為如此,柏毅從安通返回白雲廠的路上始終沉默著,時不時的還會愣愣出神,跟他一起的陳耀陽也是一樣,而且作為參與者的陳耀陽其緊張程度較之柏毅更是猶有過之,要知道近代以來花樣繁多的武器裝備可謂是層出不窮。
然而戰爭卻如同大浪淘沙,將無數紙面上效能逆天,實際作戰中卻毫無作為的武器裝備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留下的或許效能不是最好,但卻是最適合戰場的,正如兩軍對壘一樣,對於戰爭的走向與詭異,無能夠判斷,只能是看誰先適應殘酷的環境再加以利用,才能達成最後的勝利。
武器裝備也是一樣,沒跟敵人正面較量之時,無人敢確定它們就能發揮到何種地步,只有真正真刀真槍的拼殺一番,才能夠斷定究竟哪個是永垂不朽的經典,哪個會成為士兵遺棄的垃圾。
陳耀陽一直夢想的就是要搞一款永垂史冊的經典裝備,可面對即將來臨的真正實戰,他卻又有些不太自信,於是只能坐在車裡閉著眼睛不斷的給自己打氣:“我們的裝備沒問題,我們的裝備可以的……
“耀陽,你說什麼?唸經?”柏毅雖說緊張和彷徨但還沒達到陳耀陽的程度,被飛馳的吉普車帶動的冷風一吹,也就清醒了些,便在這時聽見陳耀陽近似祈禱的呢喃,便轉過頭好奇的問道。
陳耀陽聞言,趕緊猛的搖了搖頭:“我那是念經,眼看就要打仗了,我是怕咱們的裝備……所以自言自語給自己加把勁兒!”
本來陳耀陽想說“怕咱們裝備出問題”,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吉利便硬生生嚥了回去,柏毅自然是明白陳耀陽的心思,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這位好兄弟的肩膀,便抬起眼望著車窗外,灰濛濛的天際,不置可否但卻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咱們搞出的東西應該能行!”
說著,柏毅又把頭轉回來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突然笑了笑:“至少,老葛那傢伙,不會給咱們丟臉,要知道這可是他走之前拍著胸脯向咱們保證過的。”
“是呀,臨走時那句話我還記得,說戰爭開始,他負責的武器測試也才是真正的開始,還說武器裝備的相關情況要以他的書信為準,那樣子好像他一個人就能代替整個東北局軍械部一樣!”
提到老葛,陳耀陽也不由得笑了笑,老葛臨出發前的景象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就好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不過想著想著,陳耀陽臉上的微笑便被一抹憂色所取代,旋即嘆了口氣:“唉,也不知道老葛現在怎麼樣?”
“是呀,他現在應該沒有在白雲廠那般逍遙了吧?”柏毅點了點頭,隨即目光再次透過車窗看向遠方那好似硝煙密佈的天際!
……
“嗚~~~~突突突~~~轟~~轟~~轟~~”
柏毅說的沒錯,此時的老葛的確無法在繼續“逍遙”了,就在剛才,他正率領連連隊向著團指定的作戰地域急行軍,忽然前方的防空哨傳來訊息,敵機空襲,無奈之下,老葛只能指揮連隊就近疏散隱蔽。
隱蔽工作剛剛做好,兩架敵機便飛臨上空,緊接著便是一陣接一陣的低空俯衝,直到將裝載的大口徑機炮和火箭彈全部打光,這才晃了晃膀子,大搖大擺的騰空而去。
趴在冰冷地面上的老葛見到這一幕,一雙眼睛簡直要噴出火,望著敵機消失的方向,老葛將頭上被彈片炸開花的帽子往地上一扔,氣急敗壞的大罵道:“這幫夠日的,早晚有一天,老子非親手幹他一架兩架下來不可!”
也不怪老葛如此大發雷霆,實在是覺得太憋屈了,老葛所在的獨立加強團屬於前鋒部隊,第一批入朝,而他所指揮的一連則是全團的先鋒,雖然入朝前便已經對美國空軍的厲害做好了心理準備。
為此部隊還特別加強了防空訓練,可一到朝鮮才發現,他們已經知道美空軍很囂張,卻沒想到竟然囂張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