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柏毅藝術般的嫻熟操作手法所吸引,脹接的原理是對脹管器的錐形脹杆施加軸向壓力。
脹杆又將力傳給脹珠,脹珠則給管壁以徑向眼裡,在此壓力下,管徑被擴大,管壁減薄。利用金屬管道塑性原理,管壁與管孔壁進行接觸,當管壁與管孔壁之間的間隙全部脹嚴,這時管壁就產生永久性變形。
當脹管器從管子中取出後,加給管板上管孔的徑向壓力消失,管板要回彈,把永久變形的管子緊緊的箍住,便形成了管道脹接,整個脹接工藝的原理很簡單,運用的基礎也不難,但卻對操作人的手法和力道提出極為苛刻的要求。
眾所周知,金屬是有塑性特徵,不過這種塑性特徵卻是限定在極小的範圍之內,而這就要求採用脹接工藝時,必須慎之又慎,用力過大過小,都無法達到工藝要求,只能力道均勻的情況下,逐漸將其管道脹到合適的程度,才算最終達成目的。
只是這一句力道均勻說得簡單,在其背後卻是管道與管壁金屬特性的界定、尺寸大小的調整以及綜合各項資料後的複雜計算過程,特別是脹管率的界定,一定要控制在1%~1.9%之間,如此小的誤差率,可不是隻懂原理就能完成的,要不然詹師傅也可能苦心鑽研二十年才勉勉強強掌握這項工藝技術。
不過這對柏毅來說雖說麻煩了點,但卻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他在航母實習期間,跟隨動力艙管損士官長學了不少絕活,其中便又一般金屬特性與管道孔徑匹配界定的快辨別方法,至於脹管率除了掌握一套計算公式外,更是如元素週期表一般,記了一大批不同管材的資料列表。
用哪位士官長的話說,真要是出了問題或是在戰爭中受損,可沒時間用草紙和計算器去一個個算,全部要用腦子在第一時間將所需要的東西整理出來,若是沒有這個本事,就別想著上航母了。
練出這套本事的柏毅,沒上去航母,卻陰長陽錯的來到了白雲廠,航母上的蒸汽鍋爐是何等精密、複雜,實習後期的柏毅都能獨立的進行簡易維修,更何況還是將近一個世紀前的老式蒸汽鍋爐?
早在接觸管道的一剎那,柏毅便將孔徑、金屬特質以及脹管率算了個七七八八,見一切特徵完全符合脹接工藝,這才下決心利用此等工藝進行快維修處理,此刻他已經將所有準備工作做好,
雙手利用脹管器均勻的向管道加力,之間內中的管道漸漸膨脹起來,與省煤器外間管壁貼合在一起,直到管孔周圍的氧化皮暴起,柏毅加力的手頓時一收,正根管子便牢牢的固定在省煤器內。
就這樣,不到半個小時時間,柏毅便將損壞的省煤器管線全部更換固定完畢,旋即站起身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向一旁的趙科長:“好了,把省煤器重新裝好就能用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得歇一會兒。”
“好,好,剩下的我們來做,你先歇息!”
眼看鍋爐這麼快修好,趙科長早就樂開了花,二話不說便點頭答應,隨後趕緊招呼周圍的幹部、職工,將鍋爐重新組裝起來,而柏毅則在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中,拖著疲憊的身子,悄無聲息的抽身離去……
就在柏毅悄悄離開四車間之際,與之相隔不遠的厂部會議室內,軍管會的主要領導圍坐在四張舊桌子拼起來的會議桌前,一個個臉色凝重,坐在上位的軍管會主任林波更是凝著眉頭,不住的用手敲著桌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波偏過頭,看著一旁清冷如雪的李景琳,言辭懇切的問道:“景琳同志,除了要更換鍋爐部件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你要知道,四號車間在這個時候決不能停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