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毅被帶走的很突然,等唐繼先接到訊息追出來時,蘇聯內務部的吉普車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
“你怎麼就不攔一下,眼睜睜老毛子就把人給帶走?”
唐繼先氣急敗壞的對著陳耀陽大吼,令得陳耀陽那張俊俏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讓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只是一根接一根的默默抽著煙。
一看幾榔頭也打不出一個屁出來的陳耀陽,唐繼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曾經聽老連長說,陳工你以前也是條血性的漢子,文化高不說,打起仗來也是不要命的主兒,可今天,老毛子都欺負到頭上了,你怎麼就不攔一下,別跟我說這一年的和平生活,一身的打仗本事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或換作平常,這些話唐繼先打死都不敢說,要知道老葛活著的時候,經常跟他們講三兄弟的故事,什麼塔山一炮定乾坤啦,瞪眼嶺以少勝多啦,總而言之這三兄弟的形象在重火力連官兵的心裡有著極其高大的形象。
用一句後世時髦的話語來形容,重火力連這一百多條漢子基本上都是柏毅三人的粉絲,可今天,唐繼先卻對陳耀陽毫無顧忌的粉轉黑了,只因為這個在老葛口中帥氣、穩重且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在最後關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死兄弟被抓走而無動於衷。
這讓性格耿直的唐繼先很傷心,間或憤怒,於是他用力推開擋在身前一個勁兒抽菸的陳耀陽:“真不知道老連長和柏特派員怎麼看上你這種人!”
說完衝到中轉站僅有的一輛吉普車上,迅速打著火,一腳油門便如離弦之箭,奔了出去……
“唐就是這麼個人,很耿直,易衝動,但他卻是個好人!”
看著唐繼先駕車離去的身影,斯圖騰貝格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陳耀陽並沒有因為斯圖騰貝格的出現而感到以外,此時在唐繼先面前所表現出那般無奈的甚至有些憋屈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見,換之以睿智的神采,如濁氣般吐出一口煙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隨後用流利的德語說道:“他跟我的一位兄弟很像,看到他,我總會想起那個傢伙!”
“你的兄弟?他很厲害嗎?”
“很厲害,如果他能來,我們成功的機率會增加兩成!”
斯圖騰貝格聽聞,平靜的雙眸抖然一亮:“那能不能讓你的兄弟過來,我們可以先把計劃推遲,你知道……”
“他永遠也來不了了!”沒等斯圖騰貝格把話說完,陳耀陽便在斯圖騰貝格愕然的目光中惋惜的一嘆:“因為他永遠的留在了朝鮮的松虎峰,不然,我相信他以後絕不會比你們的元帥差。”
“對不起,不很遺憾,但相比這個……”說著說著,斯圖騰貝格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古怪神色,陳耀陽偏過頭看了看眼前的金髮大個子:“怎麼?難道你是對老柏沒信心?”
“對柏,我是很有信心,可是唐他……他的車技實在是……好吧,願上帝保佑這個只學了6個小時駕駛卻連剎車、油門、離合器都分不清的傢伙一切順利……”
斯圖騰貝格一邊說著,一邊虔誠的在胸前划著十字架,祈禱著自己的虔誠能感化上天,而事實證明,斯圖騰貝格這老傢伙明顯是做做樣子,因為半個小時後灰頭土臉被被攙回來的唐繼先說明了一切,事實證明剎車、油門、離合器傻傻分不清楚的傢伙敢在雪地裡玩漂移,那後果……好在大雪厚實鬆軟,不然唐繼先就不是被攙回來,而是被抬回來了。
唐繼先被自己爛到家的車技阻止了,蘇聯內務部駐西伯利亞辦事處的小頭頭卻被柏毅這個滾刀肉給難住了,整整五個小時過去了,這個來自中國的瘦弱男人彷彿早就知道他們的底線一般,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僅以嘲諷的微笑和挑釁的眼神回敬著他近乎暴跳的神經。
“真不知道是我在審他,還是他在審我!”
這句話發自內心的話,小頭頭不知道在審訊室外說了幾百遍,若是換做其他審訊人,遇到這種情況,小頭頭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會上手段,一番苦肉大餐下來,估計連上輩子偷看老太太洗澡都得給招出來。
不過這招用在別人身上可以,卻無法用在柏毅的身上,因為在抓人之前,那位蘇聯情報機關和秘密警察的頭號大佬親自給他打了電話,明令他人可抓,事可審,但絕不能傷及分毫!
那位外邊斯文儒雅,實則殺人不眨眼的頭號劊子手為什麼會下這麼個明顯矛盾的指令,小頭頭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自己的案子真的沒法審下去了,沒辦法,隨讓他般慣了惡狠狠的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