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密爾頓中校,你看……”
四十分鐘後,英國皇家坦克營在經過數輪的炮火準備以及十幾輛“百夫長”mK3坦克的抵進射擊,再確認18號公路兩側幾個堅固陣地上的重火力連駐守的堅固攻勢被悉數摧毀後,漢密爾頓中校這才命令伴隨的步兵發起進攻。
旋即,一個排的英軍呼嘯著衝向一個高地,並很順利的將其攻佔,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帶將最後一個高地拿下之後,負責衝鋒的英軍步兵別說是戰鬥了,甚至連槍裡的子彈都沒打出去幾個。
以至於他們蓄力已久的攻勢,像極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武裝遊行,令得參戰的英軍士兵們是既興奮又自豪,只覺得那股子榮耀百年的大英帝國榮譽感又重新充斥他們心間,否則那些中國人又為什麼連起碼的抵抗都沒有,放棄陣地直接望風而逃呢?
抱著如此想法的英軍士兵還有很多,然而跟隨在漢密爾頓中校的英軍第七旅參謀部作戰處長恩菲爾德少校卻對中國軍隊這種反常的舉動很是擔心。
於是在檢視幾處中國軍隊的陣地後,便指著幾齣已經被英軍炮火打得面部全非的戰壕和工事,衝著一同前來的漢密爾頓中校憂心忡忡的說道:“這些戰壕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深度,工事也不過一層木板和厚土,這根以往中國軍隊重視防禦的精細土木作業相差太大……”
“先生,你想說什麼?”
眼見這個來自後司令部的參謀軍官又要滔滔不絕的擺出那些令人腦仁生疼的大道理,漢密爾頓中校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就簡明扼要一些,因為在過幾分鐘,我將向中國軍隊某主力師發動進攻!”
面對漢密爾頓中校基於膨脹的傲慢神態,恩菲爾德少校卻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自顧自的回應道:“很簡單,種種證據表明,這有可能是中國人佈置的迷魂陣!”
“哈哈哈~~~”
還沒等恩菲爾德少校把話說完,就被漢密爾頓中校狂傲的笑聲所打斷:“迷魂陣?哈哈哈~~~少校先生,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倫敦大劇院的最好笑的滑稽戲也不過如此,你說是迷魂陣,讓我看是中國士兵餓暈了方才如此;不然的話,你怎麼解釋那些東西?”
說著,漢密爾頓中校將手指向工事不遠處的幾個空空如也的炒麵袋,以及一節節剝掉樹皮的樹枝和雜亂的野草:“很明顯,那些中國軍隊早已是口糧斷絕,只能用樹皮和野菜充飢,所以……”
言罷,漢密爾頓中校又把他那支古銅色的菸斗叼在嘴上,吐出兩股輕盈的煙霧,這才不屑一顧的繼續說道:“我想問問您,親愛的恩菲爾德少校,若是您這般的飢寒交迫,還有力氣挖深戰壕,加厚攻勢,甚至全力作戰嗎?”
此言一出,周圍的英國皇家坦克營的軍官們登時鬨堂大笑起來,恩菲爾德少校那白皙的面龐在眾人大聲的嘲笑中更是青一陣白一陣,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畢竟中國軍隊完全斷糧的判斷可不是漢密爾頓中校一個人做出的獨裁之舉。
而是英軍第七旅,甚至是整個聯和軍國軍的共識,當然也包括他恩菲爾德少校這位參謀軍官,所以從他內心深處來講,他也覺得中國軍隊是因為飢餓而無法作戰的,只不過出於參謀本身的謹慎與嚴謹,遇到不合理的事總要多想一想,因而方才出言告誡,以便顯示他的與眾不同,沒想到得來的卻是這般的結果。
於是在羞愧之下,恩菲爾德少校恨不得立即找個地縫鑽進去,便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藉口,匆匆的離開了。
漢密爾頓中校看著恩菲爾德少校離去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別說這種言不由衷的傢伙告誡,就算此時是上帝親臨,也休想阻止他這支裝甲勁旅的攻勢,因為他已經一舉擊潰了重火力連,剩下的中國軍隊那還是他的一和之敵?
正因為如此,此刻的漢密爾頓中校似乎已經看到他揮軍斬斷志願軍某主力師的後路,飲馬臨津江的豪邁身姿,不禁有些痴了,於是便回過頭準備下令讓皇家坦克營再次加快速度。
可他的話剛到嘴邊,便聽到遠處忽然一陣轟響,劇烈的爆炸突兀的在皇家坦克營行軍佇列中響起,位於正前方的一輛半履帶裝甲車登時爆炸起火,數名英軍士兵來不及躲避,不是被彈片切成數斷,就是被巨大的衝擊波震得筋骨粉碎,生息全無……
然而還沒等英軍反應過來,又是數發炮彈劈頭蓋臉的打過來,於是跟在後面的三輛卡車就此遭了殃,直接就被爆炸升騰的火焰給吞沒……
站在高地上的漢密爾頓中校眼見於此,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用望遠鏡看著極遠處幾道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