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備首長自然不知道柏毅的這套成熟的裝備編成來自於前世,還以為是他參加衛國戰爭時,結合蘇聯一線步兵裝備配置總結出來的,否則也不會這般的信任。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畢竟這一次的變革實在太大,不單單是作戰編成上的改變,武器裝備也大部分是一、兩年來研製的新式裝備,能否經得住實戰考驗,軍備首長根本就沒有底。
是以在處理完房梁的事情後,軍備首長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而是深深的皺著,直到登上汽車,走了好一段的距離,軍備首長這才從副駕駛的位置上緩緩轉過頭,盯著柏毅:“你有多大把握?”
前面看著唐繼先離去的背影發出意味深長的感慨,如今又向自己問出這麼個問題,柏毅那還不知道軍備首長所擔心的事。
說起來,這位老首長為了提升部隊火力,也的確承受不小的壓力,畢竟這不是多配兩條槍,增設兩門炮的事情,而是涉及到部隊編制、指揮結構、人員配備、後勤供給等等一系列的改變。
說是提升火力,但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改變,跟一場無聲的革命沒什麼區別,自然免不了一些人的非議。
不過好在中央首長是支援軍備首長的,並將其放在了未來部隊發展的戰略高度上,任由軍備首長用一到兩個連做實驗性探索。
然而中央的信任並不能打消其他人的看法,只有在戰場上打出實際效果來,才能真正的讓那些不唯人,不唯上,只唯是的沙場宿將們心服口服。
然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誰又能說得清楚的呢?
重火力連打得好還則罷了,一旦受挫,這一次以提升部隊火力的改革嘗試,必然是無疾而終,等到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而作為已經年近六旬的軍備首長來說,他還有幾個下一次?
正因為如此,柏毅有心想說,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似乎是察覺到柏毅的窘迫,軍備首長也不回頭,中氣十足說道:“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要跟你個毛孩子一般見識?”
軍備首長都這麼說了,柏毅還能講個啥,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了:“額……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覺得……轟……咯吱……咚……”
柏毅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不遠處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旋即司機立即腳踩剎車,剎車片與輪轂摩擦產生的刺耳聲響瞬間劃破整片原野,坐在柏毅身旁的軍備首長警衛員小李,猝不及防之下,腦袋直接撞到前面的座位上,發出一聲悶響,聽得他是齜牙咧嘴。
可他卻顧不得這些,忍著疼第一時間衝下車,將軍備首長攙下來後,招呼一聲從後面急匆匆趕過來的警衛官兵:“保護首長,注意隱蔽,是美國鬼子的空襲!”
儘管平壤附近有中蘇空軍的米格—15進行巡航,但美軍的戰機還是會偶爾光顧投下幾顆炸彈,雖說大部分是騷擾之舉,但誰又能保證,這種騷擾不會釀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呢?
是以看著不遠天女散花般四散飛濺的白色煙塵,以及因燃燒附近草木,而不斷向高空蔓延的煙塵,小李可謂是格外的心驚,因為他可是親眼見過這種名為被老兵稱為“白色燃燒彈”的威力。
不同於凝固汽油彈,落下去便是一片火海,這種“白色燃燒彈”炸開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霎是好看,然而其威力卻一點也不比凝固汽油彈差,那種飛濺的白色光斑只要落在身上,直接能燒穿骨頭,就算用水也無濟於事,直到把你活活燒死為止。
小李之前所在部隊的兩任老班長都是死在這種“白色燃燒彈”,以至於連屍首都找不到,所以,小李見此便是如臨大敵,然而就在小李緊張萬分之際,柏毅卻站在原地,望著遠處爆炸騰起的硝煙呆呆的出神。
小李見此,登時嚇了一大跳,二話不說就把柏毅拉到一旁的車廂後:“你不要命了,柏參謀,那可是美國鬼子了‘白色燃燒彈’!”
“我知道是白磷彈,但問題是,美國的飛行員往哪兒扔不好,非得往這個荒郊野外裡投,難不成他們腦袋進水了?”
柏毅就好像沒聽見小李的警告一樣,自顧自的言語起來,然而柏毅的這番話小李聽得是雲山霧繞的,但軍備首長卻是聽明白了,他們這裡距離平壤市區不過三公里的路程。
對汽車來說要走一段時間,可對天上的飛機來說卻是一轉眼的事情,既然美軍戰機加掛了殺傷力極大的白磷彈,依照美軍的狠辣作風,絕不對爛充好人的把這東西扔到人跡罕至的郊外,而是百分百的往人群最密集的市區投,以便製造恐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