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送著陣陣花香,天上明月當空,蕭院的美好景緻顯得井然有序,卻不乏溫馨。
蕭甲支了梯子放在牆上,把牆上黑墨一團的影子扶下來,等影子落地,他笑到:“阿蘅小娘子您怎麼又來了?”
李蘅遠心裡暗暗記下這個下人不會說話。
好像她願意來一樣,蕭掩明顯有目的,誰願意來?
不是餓嗎?
她低頭看著草地上仰著大臉看著她的蕭媛媛,還有這隻貓,又換了新花樣饞她。
李蘅遠看著蕭甲沒心沒肺的笑容心中一動,哪有那麼巧?分明是他們派蕭媛媛引誘她。
蕭甲對李蘅遠防備的目光視而不見,低頭抱起肥貓道:“娘子又是跟媛媛過來的吧?媛媛一走,婢子就知道娘子要來了。”
“為何?”
“因為媛媛之前也帶過饞貓回來,不過人還是第一次。”
李蘅遠:“……”
蕭甲咧嘴笑的憨厚,不像是故意罵人。
李蘅遠一邊跟著蕭甲走一邊試探問:“這貓經常出去?”
蕭甲道:“可不是,最愛去祠堂那裡,萬一哪天不在那,我家公子急的都吃不下飯,一定要親自去找的。”
李蘅遠從沒遇到吃不下飯的事。
她自動忽略蕭掩對貓的喜愛,道:“媛媛很喜歡去祠堂?總去?”
蕭甲回頭朝祠堂方向努努嘴:“所以娘子在祠堂有見過老鼠嗎?”
這附近,唯有祠堂人跡稀少,草木旺盛,老鼠也就多。
李蘅遠微愣,這倒是真有可能,也就難怪蕭掩對園子裡的路那麼熟悉了。
她暗暗吐吐舌頭,這麼說,又冤枉人家了。
說話間蕭甲已站到明柱旁,先是把貓放下,蕭圓圓在門口蹭蹭爪子就跑進屋了。
李蘅遠見廊下燈光還是昨日那般明亮,橘紅色一片,在這寂靜的夜晚,光下精緻的堂屋顯得夢幻不真實。
可她莫名的肯定,不是夢,她又來了,哎呦,怎麼又來了麼?
來都來了,別想那麼多了。
李蘅遠心裡說服著自己,踢掉小靴子在蕭甲之後進到屋裡,蕭掩和嶽凌風正跪坐在正廳方几對面手談。
方几後有個半人高的長條屏風,正好將二人於後面的長榻隔開,屏風裝嵌之物不見富貴,但細紗底面刺的蝴蝶蘭圖案十分精巧,紫色的蝴蝶展翅高飛,栩栩如生。
光從屏風兩邊的鶴嘴銅盞上照過來,正好打在檀木格子的黑白子上,黑子閃亮如寶石,白子泛著柔潤的光。
嶽凌風還是一頭利落的短髮,但今日已換上青色瀾衫,風格看著頗為怪異,但他有刀鑿斧刻的側顏,笑起來還有一個酒窩,看著也十分養眼。
蕭掩自不必說,一顰一笑皆有故事,舉手投足都是風情,就跟畫上走出來的一樣,李蘅遠懷疑他是吃好看長大的。
二人在一起就是一副詭異和諧的美好畫卷。
還沒等李蘅遠站定,蕭甲已道:“公子,阿蘅小娘子又來了。”
李蘅遠差點摔了一個趔趄,不好意思的看向蕭掩:“那個……”
蕭掩抬起頭道:“翻牆過來的?”
李蘅遠想解釋,都是蕭媛媛領的路。
蕭掩對面的嶽凌風這時露出一個大酒窩;“這不是我的小黑丫主人,你咋又來了?”
李蘅遠羞的快要無地自容了,不就是蹭頓飯嗎?
她咬著唇道:“等我重獲自由,會獎賞你們的。”
嶽凌風瞪大眼睛:“你這還不自由呢?”
李蘅遠:“……”
她看向蕭掩,見蕭掩嘴角噙著笑的看著他們,心想,這兩人昨天還打的你死我活,今天又好了,男人可真是善變。
蕭掩丟下棋局站起來帶李蘅遠去用食。
蕭甲沒有得到別的吩咐,和嶽凌風大眼瞪小眼一陣,隨後蕭甲防備的看著嶽凌風,這人來了才七天就能和公子對局,是他的勁敵。
嶽凌風被蕭甲看的不耐煩又不得不壓抑著聲音道;“誰願意啊?你主子就是個變態,他對我十分了解,我會什麼他都知道,我懷疑他在我家中按過監視器。”
蕭甲先是蹙眉,然後用看傻逼一樣的目光看著楚凌風。
嶽凌風氣的想大叫,蕭掩之所以敢向兄弟一樣跟他相處,是因為掌握著他的生死門,可是他對蕭掩卻一無所知,這種感覺能好嗎?
誰他媽的願意讓未知的危險人物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