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悔一個趔趄,符水灑了一半,她嚇得趕緊將碗放在地上,賠笑著站起來道:“阿姐,你怎麼在這啊,你方才說什麼檀香啊?”
李蘅遠道:“我可不是你阿姐,你不要亂講。”
說完見夜寒軒和桃子都出來了,對夜寒軒道:“制伏她。”
李不悔嚇得心驚膽戰,已明白自己的事情敗露了,雖不知道為什麼敗露,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蹲下去端符水,啪的一聲,沒有花紋的白瓷碗卻在這個時候裂開了,剩下不到一半的符水,也撒光了。
李不悔抬頭一看,是李蘅遠撇來了小石子。
李蘅遠既然玩在行,這點小技巧不在話下。
她緊張的吞嚥一口:“阿姐。”聲帶哀求卻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
“我說了,我不是你阿姐。”李蘅遠見李不悔老實了,接著道:“你是三房的婢女檀香,跟李二孃廝打一起,所以意外死了。”
李不悔傻傻的看著李蘅遠,為什麼李蘅遠會知道她的事?
李蘅遠見李不悔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查的一點也沒錯,目光瞟向夜寒軒,果真秋水洗滌過的眼睛。
後又問李不悔:“人死了都毫無知覺,你是怎麼上我妹妹的身的?”
李不悔還想不承認。
李蘅遠哼道:“還推我下假山。”
李不悔忙道:“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是六小娘子陰氣太重我才能有機會上她的身,要麼是她做了虧心事,要麼就是將死之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俯身,跟我沒關係啊。”
“還狡辯?”李蘅遠道:“算了,只要你是檀香就好,別的我也懶得跟你囉嗦。”
催促夜寒軒道:“收了她吧,一會時辰過了。”
李不悔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景辰讓她在午時喝掉符水,是為了趕走李不悔,而現在李蘅遠也選在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趕走她。
她不知道李蘅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她的,預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暴漏的。
但她清楚一點,李蘅遠黑著的臉,好像是閻王爺在向她招手,讓她身體漫無邊際的冷,李蘅遠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個波斯少年從胸前拿出一個造型奇怪的東西向她走來。
李不悔心叫不好,預感到危險的靠近,理智也在這個時候恢復過來,她撒腿就跑,可是剛邁開一步,前面就有業火擋路,炙熱彷彿要把她烤焦,不得不退回來。
再換個方向,還是如此。
無邊的業火要把她吞噬,她能做的,唯有站在圓心一動不動,可這就等於束手就擒。
李不悔的心漸漸因毫無出路而墜入谷底,李蘅遠是有備而來,對她設定了奇怪的陷阱。
她是不是真的無路可逃?
那波斯人近在咫尺,李不悔突然跪下來道:“阿姐,你放過我,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
李蘅遠怒喝一聲:“不要叫我阿姐。”
真是,是不是她真的那麼好騙?一個婢女也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蘅遠道:“你是檀香,不是小六,明知道鶯兒有問題你都不說,幫著鶯兒下藥給桃子,還說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李不悔慌張起來,是啊,本來是要旁觀看熱鬧的,被鶯兒那賤婢拖下了水。
她不斷的磕著頭,額頭都滲出血來:“阿姐,我是重生之人,我知道好多事情,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都告訴你。”
夜寒軒執著金剛杵的手停下來,回頭看著李蘅遠。
“重生?!”
李蘅遠眉心緊緊的攏在一起:“重生之人?”這是什麼意思?
李不悔忙道:“我活了兩輩子,阿姐,我知道你上輩子嫁的人叫做楚青雲,是個郎中,你做夢不是也夢到了嗎?我知道這個人的來歷,你放我一馬,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你。”
李蘅遠心中大駭:“她叫楚青雲?”
桃子眼皮不停的跳動,娘子說過那人姓氏楚,莫非這檀香說的是真的。
李蘅遠上下打量檀香,看起來就是小六,可是她能鳩佔鵲巢,那麼重生一回,就不足為奇了吧?
李不悔見李蘅遠眸光沉思猶豫,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棵稻草,她忙道:“那人叫楚青雲,是個郎中,阿姐要離劉氏母女遠一些,不能相信阿婆,更不能相信何家表哥,她們在阿姐落難的時候都沒有幫一把。”
桃子看向李蘅遠,這個檀香說的好對啊。
李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