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做惡夢了?”
桃子從地上爬起,來到李蘅遠床前,她的神色充滿擔憂。
李蘅遠坐直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嚇死我了,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桃子回身拿了手帕給她擦額頭上的汗。
李蘅遠擦完後將帕子攥的緊緊的,胸口更像是有什麼堵著,不說不行。
“我夢見兩個人打架,打著打著她們就下死手,不對不對,一直下死手,要拼個你死我活,然後那個穿紅衣服的人就把穿黑衣服的人殺了。”
桃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死是活,殺人見血好,說不定娘子你要發財。”
李蘅遠眼睛一翻,表情無比幽怨;“你還成了周公了?”
桃子呵呵笑。
李蘅遠使勁的搖頭:“人不是我殺的,那兩個人中沒有我,黑衣服的我沒不清。但是肯定不是我。至於紅衣服那個人……“
目光突然變得十分有焦點,看著前方的虛空。
“那人最後一刻回頭惡狠狠的盯著我,我看見她的臉了。”
桃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娘子您別這麼一驚一乍的,一個夢而已,你還能看見誰啊?”
“那你猜我看見誰了?”李蘅遠眼睛一偏。
桃子猛然間被茶色的大眼盯住,身子一抖:“到底誰嘛?”
“她啊,你認識,長的鵝蛋臉,眼睛很大,眉心有顆痣。”
桃子腦中過了一下這樣的人物。
最後搖搖頭:“婢子可想不起來,娘子你到底夢見誰了?”
李蘅遠抬起頭,神色冷漠的近乎於平靜:“檀香。”
桃子微愣之下瞪大眼睛,身子一抖,毛骨悚然。
………………
真是無巧不成書。
李蘅遠覺得自己的噩夢非常有暗示性。
她打算讓人去道觀請景雲道長。
不想她還沒行動,景雲道長就自己求見,來了。
李蘅遠跟霍先生請了假,在自己的院子裡接待他。
很快的那個氣質出塵,遠離人間煙火的青年便翩然而至。
他手中的拂塵銀白光亮,看起來又十分鬆軟,一看就是好的法器。
李蘅遠倏然想起嶽凌風對景雲的評價,這個人是有真本事的。
再見他乾淨靈動的眼神,不免就起了敬意。
讓婢女設定座榻:“天師您請坐。”
景雲沒說話,將屋裡掃一眼。
門窗,屏風,金色錦緞牆桌布,精彩絕倫的掛畫,古董花瓶……
可真是富麗堂皇的廳室啊。
他搖搖頭:“此間房屋貴不可言,小道是修行之人,不敢久留。”
“娘子可願意陪在下出去走一走?”
清潤的嗓音,循循善誘的語氣,讓李蘅遠無法拒絕了。
可是去哪裡走一走。
李蘅遠站起道:“就去我夢見的地方好不好?”
景雲點點頭。
李蘅遠帶著景雲來到了她的後花園。
那片灌木叢,就是曲池邊上,當時夜寒軒收檀香的地方。
秋天的曲池,河水從高到底緩緩流淌,兩岸的草木火紅一片,十分漂亮。
站在灌木叢中,景辰指著對岸的一片空地道:“那裡在做什麼?”
雖然總是不問夢的事,李蘅遠還是回答了他:“我有個朋友要過生日,明天就是了,我們要在那地方設宴玩耍,下人在忙碌。”
景辰回頭看著李蘅遠一笑:“娘子很仗義啊,把自己的地方借出去給別人玩。”
李蘅遠道:“這沒什麼,我自己也玩,又不用我操心。”
因為是李嬌娥和羅詩夢提議的,場地佈置和專案設定,她二人說包了,李蘅遠只管玩。
景辰又踩著灌木叢的空地向岸邊走幾步。
李蘅遠跟上去,二人誰也不說話,四周只能聽見遠處的喧囂和鞋底踩著樹枝的喀嚓聲。
慢慢的,景辰停下來,他看著遠方。
李蘅遠腦袋歪了歪去看景雲正臉,嗯,就是發呆,目光呆滯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他回過頭:“聽聞娘子和蕭掩有些傳聞。”
李蘅遠皺皺眉,腦海中驀然想起上次景雲和她單獨說話是的情形。
景雲說她有皇后命,但是是個禍害。
“您特意來就是問這個?您很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