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醒了,劉氏和李夢瑤要跟她辭行,她說什麼都不讓人走。
還用起了漢惠帝護劉如意防呂雉的手法,跟劉氏劉夢瑤同進同出,日夜不離。
李玉山當然知道這是劉氏的緩兵之計,可是也真的不忍心母親鬼哭狼嚎的留人,就這麼拖著。
好在派去監視劉氏的下人說了,劉氏和李夢瑤身上都沒有紋身,不然把危險人物養在家裡,那才是危險。
反正是一定要送劉氏死的。
早晚的事,李玉山如是想。
他又是個大男人,懶得跟女人計較,便沒有死逼著母親。
李玉山轉移重點,著手整頓范陽的防務。
可能正是由於人太忙了,忙了忽視了一些問題,上午的時候,馮微便到書房找李玉山。
“姐夫。”馮微先是給李玉山恭敬的行了禮。
他們算是“夫妾”關係,旁人聽起來奇怪的稱呼,李玉山不僅沒有異樣,好像還很受用的樣子。
“阿微你要說什麼事?”
馮微一笑:“是啊,妾沒有大事怎敢打擾姐夫,只是姐姐的忌日要到了,還剩三天的光景,每年這時候早都準備了,怎麼今年姐夫在家,反而一點訊息都沒有?”
馮衡的忌日是八月末,李玉山常年在柳城平盧等地,近些年都趕不上,偶爾趕上一次就會很隆重的操辦。
即便李玉山趕不上,馮衡有孩子李蘅遠,家人也會幫著操持張羅,不會讓馮衡被人遺忘。
今年小家是準備東西了,可是李玉山就在家,卻一點提示都沒說。
李玉山不是忘了馮衡的忌日,日子就是他親自挑的,怎麼會忘記。
今年卻不想大操大辦。
原因無二,一旦要操辦,李蘅遠就得出城去墳頭。
當然他不相信歹徒還敢回頭傷害女兒,但是女兒一出門自己就要擔驚受怕,乾脆就別出門了。
“今年事情多,倉促,就在祠堂拜一拜好了。”
馮微大感意外:“可是祠堂是李家的祠堂,怎好大張旗鼓的給阿姐祭拜?”
也是,那李家的祖宗也會不願意,會打擾他們休息。
李玉山很隨便的樣子:“不然就找個地方,放個排位,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拜祭不拜祭的,她也不能再活過來了,難道還能因為拜祭她,就連累阿蘅。”
這些話讓馮微再次意外。
李玉山十分疼愛馮衡,從他沒有姬妾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為了李蘅遠,兒子都可以不生,也是愛屋及烏因為馮衡。
且往年不管是馮衡的生日還是忌日,李玉山都不會忘記,在家就不馬虎的操辦,不在家在別地也很隆重的奠基。
今年倒是想得開了。
馮微很快就想通因果,淡淡一笑道:“那妾身就這樣跟阿蘅說。”
她要走的時候李玉山想了想又不對,叫住她:“也別說的那麼隨意,阿蘅是孝順孩子,開始肯定不同意,你要好好給她講其中的問題,當然也別嚇唬她,就說人死了這麼多年,要學會遺忘,總之,讓她打消外出的念頭。”
李玉山的語氣威嚴,帶著命令的味道,馮微姿態放低,與下人無異,應著,後得到李玉山的命令,才走出房門。
……………………
父親竟然不讓自己去祭拜母親。
不管小姨怎麼說,李蘅遠都想不通。
再聯想到父親兩次都支開她跟別人說話,她便變得鬱鬱寡歡起來。
要是她估計的沒錯,父親不喜歡母親了,那父親是不是另有所愛,要給她找後孃了?
心裡編排父親的時候,櫻桃掀開簾子進來:“娘子,有位蘇家郎君打鬧著要找娘子……”
夏末天氣正好,窗外送來燦爛的陽光和舒適的清風。
書房安靜整潔,讓人舒暢。
可婢女欲言又止的樣子把這些美好的事物都打破了。
李蘅遠道:“我並不認識什麼姓蘇的,這人又要找我幹什麼呢?你倒是接著說啊。”
櫻桃低下聲音道:“那位蘇郎君要找娘子賠命,本來下面人要把這位送去交給國公處置,但婢子一打聽,是那位阿青娘子的舊相識,婢女想,還是跟娘子說一聲吧。”
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為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打擾李蘅遠。
然後蘇郎就會交給李玉山。
敢讓李蘅遠償命,李玉山能擾得過他。
李蘅遠猛然間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