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抖了一下頭,那種匪夷所思的場景終於褪去了。
可心痛的感覺猶在。
董養浩不自覺攥緊了扇子,手收回到胸口。
李蘅遠看出他的異樣,心想這個病秧子不會又犯病吧?問道:“不然我叫嶽凌風來?”
董養浩微愣。
李蘅遠道:“就是給你治過病的那個人啊,你這身體不好,出門可得小心。”
董養浩臉都綠了。
他認識嶽凌風,只是不知道李蘅遠要叫嶽凌風是為了這種提議。
心下暗暗腹誹,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結實。
眼前的客人神色不斷變化,但他相貌端正,筆挺的鼻樑和儒雅的眉眼讓他如月下大海般神秘高雅,並沒有危險和不好的感覺。
可他要幹什麼就是不說話,李蘅遠道:“我那邊還有事,董十七郎請自便,我告辭了。”
“等等。”董養浩擋在李蘅遠身前。
跟李蘅遠對他的客套和疏遠不同,他笑道:“阿蘅,咱們都是親戚,我阿耶與翁翁可是世交好友,你叫我十七郎,還帶著姓氏,豈不是顯得咱們很生疏?你就跟阿續他們一樣,叫我十七,或者阿浩吧。”
李蘅遠還挺認真:“那不行,您是客人,又是長輩,讓別人知道又該說我沒禮貌了,這麼著,我就從善如流,叫您十七叔吧,這樣就不生疏了。”
然而卻差著一輩。
目的是要拉近距離,卻不是這樣距離的董養浩:“……”
無奈霍先生到了,李蘅遠對比試好像很認真,還不需要幫助,董養浩無法再單獨跟李蘅遠說話,神色一暗……
不遠處正在看熱鬧的嶽凌風陡然間發現門前柱旁的李蘅遠。
人來人往中,那兩個衣著不俗的男女不知道在說什麼話,表情都帶著笑意,郎才女貌宛若一對璧人。
嶽凌風心中警鈴大作,蕭掩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要看好門戶。
竟讓董養浩在這種節日裡鑽了空子。
在他要上前阻止的時候,明顯的二人做了別禮,董養浩後退到觀眾的位置,李蘅遠跟在一中年婦人身後,進了裡面。
…………
霍先生帶著阿宣走到供桌前。
李蘅遠也回到比試穿針引線的架子前。
阿青還在認真地練習,茫茫燈光下,她鼻樑上的細小汗珠都透著倔強意味。
李蘅遠覺得阿青哪裡不對勁。
問道:“這比試對你來說十分重要?”
旁邊也有人在練習,但大多都結夥成伴,練習是假,閒話家常才是真,阿青就顯得急功近利了。
她問完,阿青的臉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紅色。
隨後羞怯的捻著針線,最為靈巧的手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李蘅遠笑道:“你若是想跟我說就跟我說,不想說我不會刻意打聽的,你別緊張啊。”
李蘅遠原本跟阿青關係也不是那麼好,她以前是跟李嬌娥那些人混一的嘛,幡然醒悟之後才發現,學堂角落裡的那個女孩子幫她撿拾過文具,卻沒有向別人一樣跟她邀功。
這次出門碰見,正好就多說幾句。
她是怕阿青有困難而已。
阿青臉上露出豁出去的決然,不過聲音還是很低道:“蘇郎跟我說,他的母親最喜歡手巧的姑娘,我想比個第一,但是立針不行,穿針引線倒是在行,就怕到時候失誤。”
所以才這樣緊張。
李蘅遠看看四周,有成年的婦人在圍觀,大伯母和霍先生還在說話呢,可見那位蘇朗的母親也在。
原來是為了討為未來婆婆喜歡。
李蘅遠捏了捏阿青的手道:“你放心吧,我方才看過你穿線了,肯定沒人比得過你,不過你這麼一直練,本來光就暗,一會比試的時候眼睛疲憊了怎麼辦?”
阿青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忙放下針線。
這時有阿青的姐妹來叫她,阿青臉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道:“是我妹妹,娘子我去看看她要幹什麼。”
李蘅遠道:“你去吧。”
阿青走後,李蘅遠周圍肅靜下來,隱隱光線下,架子上豎好的細繩綁著,為乞巧節特製的細針在閃著金屬特有的鋒利雪亮光芒。
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啊,穿得好穿不好有那麼重要?
李蘅遠拆了個細線下來,學著阿青的樣子攆了攆線頭,對著幾不可見的細細針眼就送上去,竟然過了。
一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