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木直倉?”
醉春風的湖心小亭內,涼風習習,冷香滌盪著人心,中間的石桌上,一男二女正在對坐攀談,身前各有一盞冒著白霧的茶盞。
“此人西渡中原,已連續擊殺了三位偽帝高手,功力深不可測。很多人推測,虛元境武帝不出,無人可制他。”
杜紫妍不禁看了看石小樂。
神關境第一和虛元境之下無敵,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後者無疑比前者更可怕,可怕的多。假如再給石小樂幾年時間,或許中原武林便不會那麼被動了。
石小樂喝了口茶。
藤木直倉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藤木直央。當初在無元宮的東方擂臺,此人運氣不佳,第二輪便碰到了虛元境武帝,不得不選擇放棄,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
提起這一點,石小樂又想起了很奇怪的事。
照理說,無元宮破碎大半年,裡面的人應該都出來了才是,但根據他所得到的情報看,除了張向峰等少數幾人,剩下大部分人不知所蹤!
這讓他有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測。
壓下雜念,看了一眼身旁冷若冰霜的女子,石小樂笑道:“梅大姐,這些天多有叨嘮,石某送你一個禮物。”
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個卷軸。
他前世是畢業大學生,一心鑽研怎麼出人頭地。今生又醉心於武道,實在不知道怎麼討女孩子歡心,更沒有追女孩的經驗,索性用了最普通的一招。
送禮?
杜紫妍挑了挑眉。
這些年,梅君怡收到的禮物不知凡幾,什麼珍貴的東西都有。她可不認為石小樂能憑禮物打動佳人的芳心,一個弄不好,還會減分。
不過石小樂話都說了,她實在不好勸阻。
在二女驚奇的視線中,卷軸攤開,是一副畫。
畫上女子穿著白紗,姿態慵懶,站在照滿月光的窗前,院外是朵朵寒梅,而她的表情卻比寒梅更冷,僅是畫中意境,就有一股孤冷寂寥之氣撲面而來。
偏生在女子的雙眸中,有一股不屈於世,奮起反抗的力量在積蓄,看似任風雨打磨,卻磨不掉她對美好的嚮往。
梅君怡袖中的纖手驟然收緊。
杜紫妍更是驚呼了出來。
此畫與普通水墨畫的模糊風格不同,畫中女子五官分明,活脫脫一個梅君怡,但又渲染了意境,似是兩種技法的糅合。
但真正讓梅君怡動容的是,畫師彷彿勘破了她的內心,將一個隱藏多年,真正的她展示在自己面前。
“你畫的?”
梅君怡深深地看著石小樂。
“手法拙劣,希望梅大姐不要笑話。”
當初在雲臺崖,石小樂與水伶俜學過畫技,又融入了素描的手法。在他看來,這份禮物不顯貴重,又足見心意,應該能讓對方滿意。
蹬蹬蹬。
正在這時,一名女子快步走來,看了石小樂一眼,又在杜紫妍耳邊低語了幾句。杜紫妍臉色微變,立即起身離開。
沒過多久,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石小樂感覺到,有幾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轉頭看去,就發現了前些天挑釁自己的五義成員。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居中的男子身上。
此人身高七尺五寸,一襲輥金邊的黑色紗衣,面色蒼白得不正常,俊雅的長相中,一雙頗不相稱的眼眸彷彿映照著屍山血海,掃到哪裡,便是一片冰冷徹骨。
“君怡,我回來了。”
黑衣男子無視了石小樂,對著梅君怡道。
梅君怡默不作聲。
“石小樂,這是申屠絕大將軍,你區區一介草名,還不快過來參見行禮!”
風過庭上前一步,指著石小樂大喝道。
申屠絕?
石小樂倒是想不到,名震飛馬的最年輕將星,居然是書生長相,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張揚的兵戈殺氣,唯有上過戰場的人才能擁有。
“石小樂,你耳聾了嗎?根據我王朝律例,白身見七品官需俯首參拜,見三品官需躬身行禮,申屠大哥乃正三品,還不滾過來見禮!”
風過庭再次大吼,這次直接動用了罡氣,不止是醉春風的人,就連外界街道上的行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話倒不算杜撰,只是這種明文規定,在很多地方並不當回事,只在正規場合適用。風過庭故意挑明,弄得眾人皆知,自然是想讓石小樂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