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王城外的偌大平原上,兩個人相距五十丈而立。
同樣是一襲青衫,沈滄海面如冠玉,劍眉豎起,渾身都帶著威嚴凌厲的氣場,在他手中,多了一截黑色的鏈子鞭。
鏈子鞭共分十三節,每截都是六寸六長,環環相扣,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厚重逼人的光澤。
相比於迫人窒息的沈滄海,石小樂的氣質無疑內斂的多,明明是劍客,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鋒利,有的只是‘無’。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無,而是精神意義上的無。
彷彿他不存在於這片虛空,又彷彿隨處都是。意志不夠堅定的人,光搜尋他的氣息,只怕就會精神錯亂。
“好強!”
華逸雲拉著袁鈺瑩匆匆趕到。
以他龍關境的修為,當然無法理解二人的氣勢,但不影響他的觀感。
又何止是他,趕來的眾多高手,除了神關境地仙,全都一退再退,因為靠得太近,他們會被二人的混合氣勢逼瘋掉。
“沈滄海,石小樂,我看你們有什麼手段。”
遠處,一道人影落在山坡上,竟是小地仙榜排名第二十的‘戮血劍’許中亭。
三極宮一役,許中亭對石小樂的印象可謂深刻至極,事實上,這次若非沈滄海插手,挑戰石小樂的人就應該是他。
不過這樣更好,他樂得坐山觀虎鬥,等摸清二人的底線後,再見機行事,也省去了被擊敗的風險。
“麒麟,今日我就破了你的不敗金身!”
正思忖間,場中的二人交手了。
只見沈滄海雙腳蹬地,騰衝而起,右手一個急抽,十三節鏈子鞭驟然繃得筆直,如一束洞穿天地的黑芒,疾刺石小樂。
鏗!
長劍出鞘,石小樂的劍尖,準確無誤地點在鏈子鞭的頂端。
咚!
嗤!嗤!嗤!
先是兩堵重牆碰撞的巨響,隨後是利物刺體的摩擦聲,劍尖與鏈子鞭之間,爆發出點點璀璨的火星。方圓百米內的地面,瞬間如蜂窩,多出了一個個孔洞。
“罡氣如此渾厚?”
沈滄海微微一驚。
以他神關境三重的修為,硬碰硬居然沒有逼退麒麟,雖然這只是隨手一擊,可麒麟又何嘗不是?
“我的兵器有些吃虧了。”
靠著超卓的精神力,石小樂幾乎在衝擊的瞬間就判斷出,這一輪自己的罡氣要高出沈滄海,只不過對方的鏈子鞭不是凡物,也許是頂尖的下品靈兵,高出長劍不少。
轟!
壓抑的劍勢,剎那間如海嘯狂瀾,天際的白雲被穿得千瘡百孔,石小樂抽身一閃,長劍攜勢疾劈,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沒有。
沈滄海連忙回擊抵抗。
陣陣讓人牙酸的金屬交擊聲中,二人移形換位,轉眼間誕生了三處戰場,每處戰場都有數百道影子相互攻訐。
從極靜到極動,石小樂的轉換是如此自然,就如同他的劍法,動靜結合,剛柔並濟。
不知從何時開始,風極劍法擺脫了獨立殺招的桎梏,被石小樂演繹出了行雲流水的萬般變化。
先是輕風過庭,細若無聲,劍氣化作一股攻向沈滄海。再是風雨無情,劍尖疾點,瞄準對手渾身穴位,之後是風捲雷霆,凝聚了前兩劍的氣勢。
第四招是風起雲湧,虛空劍氣如牢籠壓縮,在沈滄海行動受阻之時,變成了無形無跡,殺人無痕的靈犀之風。
“給我滾!”
石小樂的瞬間變化,驚得沈滄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很快被壓在了下風。氣勢暴湧,沈滄海手中的鏈子鞭如黑龍出海,破開重重劍勢。
不退一步,石小樂的劍法說變就變,狂風倒卷,次次衝擊在鏈子鞭上,正是烈風百轉。而當他的長劍在半途改劈為切時,鋒芒又壓縮成了一縷,疾風之刃。
叮叮噹噹!
鏈子鞭舞得密不透風,守護身前,沈滄海一陣暴退,剛想反攻,石小樂的攻勢又到了。
七招合一,風殺。
嗙!
沈滄海止不住後退,將偌大的平原,拖出了兩條五百米長的通道。
眾人齊譁然,眼珠一個賽一個地瞪大。
都以為會是一場龍爭虎鬥,豈料一上來就是力壓,在麒麟的劍下,沈滄海如同曾被他戲耍的古萬通。
“用盡全力吧,否則你會敗得很快,快到你自己都不相信。”
沒有連環出手,石小樂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