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這才回頭看她,他的目光深邃而淡然,卻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安盈不敢與他對視,輕輕的垂了垂眸,眼淚不期然的便掉了下來。
沈墨嘆了一口氣,聲音放柔了許多,“在我面前,不必故作堅強。”
聽到這句話,安盈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沈墨坐在駕駛座上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安盈居然會當著他的面哭的這麼不顧形象。
在京城,他認識的女孩兒也不少,那些女孩兒在他面前從來不會這樣子,他見到的她們,每天都會化精緻的妝,穿著漂亮的裙子,像安盈這樣的每天素面朝天的,穿著洗到發白的衣服的姑娘,他是真的很少見。
安盈自己坐在副駕駛座上哭的稀里嘩啦的,哭過以後,她抽了幾張紙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痕。
車子終於在那座小木屋門口停了下來。
沈墨扭頭看著安盈,目光古怪。
安盈看了沈墨一眼說:“是你讓我哭的,我就哭了,紙是用的多了一點,不過,也不算太多吧?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臉上有紙。”沈墨淡淡的說了一句,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然後下了車。
安盈呆呆的坐在車裡,從前世,到這一世,她是第一次見到沈墨這樣子笑的。
前世他們接觸的少,她也排斥他,他們見面,根本說不了幾句話,縱然是後面他們都要訂婚了,依然沒怎麼說過話,她不給他好臉色,而他也從未對她笑過。
她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說是少笑的人笑起來格外的美,確實如此,他的笑容令外面的陽光都要失了色彩。
安盈從車了跳下來,看到沈墨已經開了小木屋的門,已經走進小木屋了。
她抱著畫剛要向小木屋走,在路過車子前面的時侯,突然從後視鏡看到了自己的臉,她的臉上居然沾滿了紙。
剛才流淚,她用紙擦了一下,又想省點紙,還擦的比較用力,紙全沾臉上了。
安盈真是欲哭無淚,原來沈墨剛才笑了,是被她娛樂了。
安盈胡亂的用手在臉上蹭了幾下,又拍了拍,把臉上的紙屑都拍乾淨,這才抱著畫往小木屋跑去。
沈墨已經坐在沙發上,居然都燒好一壺水了,他正在慢條斯理的泡著茶。
安盈有些驚訝,她記得,前兩次來,這裡還沒有這套茶具,更沒有茶,這裡除了畫畫必備的東西,別的什麼都沒有,這才幾天,這裡居然有了這麼多的東西,除了多了一套茶具,還多了一臺電磁爐,有鍋,牆角甚至有一張鋼絲床。
本來就不大的一個房間,放著那些畫具和顏料,還覺得挺空曠的,現在居然有些擁擠起來。
然而,卻有些像家的感覺了。
安盈呆呆的站在沈墨面前,腦子裡胡思亂想著。
“畫拿來我看下,發什麼呆?”沈墨的聲音響了起來,安盈這才回過神兒來,看到他的手伸向她,也不知道已經停在她面前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