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農村稻田多,難道不能夠在稻田裡養泥鰍麼?”徐茂民問道。
“那哪行?要是不種稻子還差不多,種稻子就要打藥。打藥泥鰍全死了。現在農藥毒性大,農田裡很少有泥鰍了。”羅保林說道。
“你一畝田,種稻子能出多少錢?要是養泥鰍,怎麼也能夠養出一兩百斤泥鰍吧?一兩百斤泥鰍就按二十塊錢一斤算,一畝田至少就是兩千多了。你一畝田,去掉成本五百塊錢也很難賺到。羅叔,要不你用稻田養養泥鰍試試?”徐茂民一盤算,感覺稻田養泥鰍很賺錢。
羅天旺也來了興趣:“是的啊,爺爺,養泥鰍真的好賺錢啊。要不我們養泥鰍吧?”
羅保林卻搖搖頭:“養不出來的。我養這個水塘都擔驚受怕。養一畝田,到時候,天天得守在田裡。現在農村捕魚機子那麼多,一個晚上就能夠把田裡的泥鰍全給電了。”
徐茂民點點頭:“這我倒是沒有想過。以前農村泥鰍好多。捕魚機子一出來,泥鰍都快絕種了。”
羅保林點點頭:“以前隨便一個田埂口子,放一個竹籠就能夠捉斤把泥鰍。現在把一塊田翻過來,也挖不到幾根。唉。可惜了。”
“哈哈,不講這個了。這泥鰍我要了,你們有多少都送我家裡來。保證比市場價高個一兩塊錢。”徐茂民也是看見這泥鰍野,比一般的野生泥鰍品相還要好。
“要得要得。跟市價一樣就行。也不敢讓你吃了虧。”羅保林連忙說道。
羅天旺與羅靜芝一人拿著一個棒棒糖,吃得津津有味。
從徐茂民家裡出來,羅保林將買泥鰍的二百多塊錢塞到羅天旺手中:“天旺,這錢是你賺來的。你自己放著,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這是羅天旺賺的第一筆錢,對於大人來說,二百多塊錢算不了什麼大數字。但是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這一筆錢的意義也許更超出了金錢本身。
羅靜芝有些羨慕地看著羅保林手裡的那一疊嶄新的鈔票。心裡想著,若是她也能夠賺這麼一筆錢,興許大娘就會對待她好一點。
“爺爺,這錢你幫我存著。”羅天旺說道。
“要得,爺爺幫你存著。”羅保林也怕孫子把錢給丟了,連忙將錢塞進了褲子裡的暗袋裡。唯恐被鎮上的扒手給盯上了。
三個人一起去了藥材公司。羅靜芝採的草藥總共賣了十幾塊錢。這可是她存了好久的。不過也沒花一分錢的本錢。羅靜芝也很高興。
“靜芝,你這錢準備買點什麼?你穿的那雙鞋子都有個洞了,不如去買雙鞋子。”羅保林曉得羅靜芝這孩子造孽(可憐),肖霞肯定是不會捨得給她買鞋子的。
羅靜芝看了看腳下已經褪色嚴重的鞋子,卻搖搖頭:“這鞋子補補還能穿哩。我們農村的孩子又沒有那麼多講究。”
“唉,你這孩子這麼懂事,肖霞那豬婆娘怎麼就不待見你呢?”羅保林忍不住罵了一句。
“靜芝?”
一個聲音在三個人身後響起。
羅靜芝身體猛然一顫,呆立在當場。羅天旺迅速回頭一看,竟然是羅靜芝的親孃趙桂菊。
“保林叔。”趙桂菊先跟羅保林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走到羅靜芝身邊,蹲下身子,緊緊地將羅靜芝抱住,“靜芝,靜芝。”
趙桂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淚水卻如同泉水一般從眼眶裡湧出來。
“娘!”羅靜芝終於大聲喊了一聲。這是壓抑在她心裡不曉得多久的呼喊了。這一刻她終於像一個孩子一樣,不用去小心翼翼,不用去掩飾悲傷。她才是一個孩子。終於有個人站在面前,為她撐起天空。
羅保林都忍不住抹了抹眼睛。羅天旺則有些茫然,他不太明白她們的這種情感。
趙桂菊抱著女兒哭了一會,然後抹乾淨羅靜芝的眼淚,看著羅靜芝腳上穿的一雙帶著破洞的鞋子,便將羅靜芝抱了起來:“靜芝不哭。娘給你去買雙鞋子。”
“娘,我不要鞋子。我要跟娘走!”羅靜芝緊緊抱著娘,唯恐下一刻,她將會再次被拋棄。
“娘也不想扔下靜芝不管啊!娘也是沒辦法啊。”趙桂菊有些後悔當初聽了孃家人的話,將女兒留在何麻灣。又後悔改嫁選錯了人,原本打算改嫁之後,將羅靜芝帶過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她根本不敢做這種打算了。
“桂菊!讓你來買個斗笠,你怎麼這麼久都不見過去呢?”趙桂菊男人馮巖虎又跟了過來。看到趙桂菊抱著一個小孩子,立即警惕地指著趙桂菊問道:“兩個細伢子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