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晉冬愣了愣。他能夠理解曹景宗的最後幾句感慨,畢竟魔宗成為真正的魔王,而南朝和北魏卻都是內憂外患,但曹景宗的第一句話,他卻是不太明白。
“北魏…在勇氣方面,我們南朝很難相比,值得敬佩。雖然不知道魔宗因為什麼原因消失在商丘,但若換在我們南方,恐怕我們做不成北魏那樣的事情。”
曹景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撥出。
他口中撥出的白汽在寒冷的空氣裡就像是一道白練。
“如果皇帝之前不犯那麼多錯誤,哪怕只是放著韋睿大將軍在邊軍不理,哪怕只是將林意流放般放在党項不理…或者說他開始承認錯誤,再像他登基時一樣,有雄心壯志的去做許多事情,那今日一定會有將領主張出兵。”
他長呼了一口氣,但眉頭卻反而皺了起來,“現在連他都未必有南北一統的信心,那還有什麼人會這樣做。”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慢慢搖了搖頭,“這和北魏的那些人到底有麼悍勇無關,這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更何況現在他們完全憑藉這種勇氣暫時解決了魔宗的問題,在他們這種同仇敵愾的時刻,哪怕抓住這機會,我們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晉冬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曹景宗還有一句沒有出口的話。
死人不怕,怕的是連將領都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讓這些軍士去赴死。
“太快了。”
曹景宗垂下了頭,“沈約和何修行死了,皇太后也死了,現在北魏的皇太后也死了…這些老人都離開了世間,接下來的這些年輕人的想法,更難以琢磨。”
……
在蕭衍離開了南天院的荒園之後不久,一輛馬車到了南天院的門口。
在沈約和何修行的一戰之中,南天院上空的元氣波動十分劇烈,南天院在隨後的力量衝擊和震動之中也損毀嚴重,當初學生的離開其實便是因為沈約即將發起的這一戰,但離開之
後,那些學生也都分散於地方鎮戊軍和邊軍之中,南天院的教習也大多離開,但南天院也依舊不容許外人隨意進入,除了有少數教習還在南天院之中之外,依舊有軍隊在周圍戍衛。
這輛馬車停了下來,馬車的車廂裡走出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
當這名女子走到門口時,一名身穿黑衫的教習出現了在她的面前。
“我姓陳。”
這名年輕女子對著這名教習說道,“今日有不少人來,你們可以暫且迴避,就不用再來問了。”
這名身穿黑衫的教習目光一凜,頓時想到了這名女子的身份,他甚至沒有任何的遲疑,便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過了沒有多久,又有一輛馬車在南天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沒有任何人再來問詢或者阻攔,但南天院的人可以不問,或者假裝沒有看到,但不會真的不看。
數名教習在南天院中沉默的看著這輛馬車停下,再看到這輛馬車之中走出的兩個人時,這些教習的身體都微微的震顫了一下。
他們的眼中流淌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情緒。
他們知道今日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在南天院發生,但沒有想到,林意竟然會這樣直接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林意曾是這裡的學生。
但就在離開的這數年時間裡,他卻已經成為當世最舉足輕重的人物。
“我們要怎麼做?”
一名教習看著其餘的教習,問道。
“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一名教習搖了搖頭。
……
荒園之前,山風吹拂在陳寶菀的臉上,吹起了她長長的髮絲。
和數年前在眉山之中相比,她的臉上已經沒有多少稚氣。
不能再說她很少女。
只能說是一名很美麗,很沉穩,英氣十足的年輕女子。
聽到身後道上的腳步聲,她很快的轉過身來,看著出現在自己視野裡的林意和蕭淑菲,她笑了笑,認真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看著“陳寶寶”,林意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感慨。
他的臉上更多風霜的意味,更非昔日在那個破落小院裡的無奈少年。
“多謝。”
蕭淑菲看著陳寶菀,也認真的致謝。
“韋睿和元燕很快也會到,你師兄也會到。”
陳寶菀也不多禮,只是接著輕聲道:“至於吳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