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朝的這個清晨裡,原本似乎最應該風雲變幻的北部邊境反而風平浪盡,那些因為魔宗的意志而投降過來的北魏降軍都平穩的接受著整編,並未因為傳遞過去的訊息而譁變。
北魏方面也很平靜,他們一直在調整著佈防,只是因為大量軍隊叛離導致的缺口,他們的防線更向洛陽方向收縮,甚至直接將一些要塞變成了空城。
但與此同時,一場巨大的風暴卻在以建康為中心以及這帝國的西邊不斷髮酵。
魔宗在離開建康城之後不斷的殺戮,已經有數個望族和修行地遭受了他的屠戮。
沒有人知道他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境界已經遠超過了在建康時那一戰的領域。
他隱然已經超越了妙真,真正的踏入了這百年來只有那南天三聖才真正踏足的神惑領域。
即便那日有著眾多強者的限制,在建康城內,何修行的那名真傳弟子已經展現出了近乎無解的速度和力量,現在在建康城外,還有誰能夠限制比當日何修行那名真傳弟子更強的魔宗?
而帝國的西邊,一封“哭天書”正在瘋狂的朝著南朝的深處傳播。
“哭什麼哭,我看這皇帝老子也太不厚道了,按我來看,林意還和他扯什麼犢子,直接起兵反了就是。”
巴東郡的一處馬市裡,一個賣烙餅和麵糊的早餐鋪裡,一名只不過粗識字的馴馬漢子狠咬了一口烙餅,惡狠狠的說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啃著建康那些貴人的肉一樣。
這種話在靠近建康的那些都城裡可是根本不敢說,但是在巴東郡的這個鋪子裡,這名粗漢的話語卻是引起了一片叫好聲。
“我看你也是扯犢子,說反就反,好歹人家在建康也有家業…”也有這種聲音響起,在這地方,這種反對的聲音更多是調侃,並非是真正的辯駁。
“我可是聽說了,林意大將軍可是沒撈著什麼好處。他父親的家產在皇帝老子登基時就被收沒了,上個月建康那邊我堂哥他們商隊過來,還有人說,他在建康城就是住一個四處漏風的破院,就連他去南天院修行,也根本不是皇帝老子保薦,而是他同學之中有貴人提攜,否則他從軍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在說笑吧?連從軍去打仗的資格都沒有?”
“你去打聽打聽,罪臣之子不入軍籍,想要入軍打仗建功立業,門兒都沒有,直接就是堵死了。”
“這皇帝老子可的確不地道。”一開始直接放言皇帝老子不厚道的那名馴馬漢子又狠狠咕嘟了一句。
“你也別說不地道和反了,我就是,要是林意大將軍真的起兵攻過來了,你到底幫誰,你反不反?”他身旁一名馬販聽了,頓時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那還用想,誰有理我幫誰唄。我跟你們講,就這理,我肯定幫林意大將軍啊。”這名馴馬漢子頓時雙目一瞪,漲紅了臉,揮舞著手中的烙餅,叫嚷起來,“要麼林意大將軍看不上我,也不讓我從軍,否則真缺人要拉人打仗,我肯定報名。”
“得了吧,你會用刀用箭嗎?招你去養馬,你也好像不夠格啊。”一群人鬨笑起來。
這名馴馬漢子這下倒是不生氣,他訕訕一笑。
早些時候其實像他這樣的市井漢子就都知道,現在好像鐵策軍沒多少騎兵,但是有限的騎軍據說可是陳家的金烏騎的殘部,那些人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騎軍,別說上馬刺殺的功夫,就是馴馬,那也根本不是他們這種馴馴平常拖馬車的馬的人所能相比。
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過訕訕一笑之後,這名馴馬漢子哧溜溜的吸了半碗糊糊,卻還是抹了抹嘴拍著胸口嚷了一句,“馴馬打仗咱自然是不夠格,不過這行軍打仗難道不要人賣些力氣?像我們這些有些死力氣的,難道幫忙搬運個糧草,搬些軍械之類的,還不行?”
“那可行。”一群人又是鬨笑出聲。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說這皇帝老子要是不回心轉意,這仗會不會真打起來?這不和北魏人打了,和自己人先幹起來了?”隔了不過一個呼吸,有人卻是忍不住這麼說了一句。
“那打就打,林大將軍的這哭天書說得一點都不錯啊,皇帝老子還不是從前朝的皇帝老子手裡搶到的皇位,要不是有林意大將軍,恐怕現在我們南朝不完也已經丟了一半了,難道接下來皇帝老子無論做什麼,他都要忍氣吞聲?”
一群人沉默了也只是一瞬間,尤其有些喝了早酒的漢子更是鼓譟起來,“不打的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