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些堪稱奇妙的火器還不能夠讓冬日裡這些抱團取暖的建康權貴們徹底的心驚膽顫,但在一瞬間,在齊珠璣這輛馬車數里的範圍內同時爆開的十餘道神念境氣息便讓這些建康權貴們的心冷到了極點。
沒有任何的懸念,看著天空之中被強大的真元和念力牽引而如同一道道龍捲般的元氣不斷的墜入那片區域,建康城裡的這些權貴知道想要拼著自己一死也要齊珠璣陪葬的那些人完了。
一名修為莫名詭異的神念境修行者或許能夠力敵兩名徒有修為的同境對手,但從來沒有數名神念境修行者能夠在十餘名神念境修行者的圍攻之中獲勝。
對於這些權貴而言,今日鐵策軍展示的那些足以對今後的戰陣產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火器固然可怕,但他們這些權貴不需要親臨戰陣,那些在戰陣中強大的火器,似乎也距離他們很遙遠。
但在建康城裡,修行者依舊是絕對的主角。
加上御藥局那邊出現的數名神念境修行者,今日鐵策軍在這城中現身的神念境修行者甚至接近二十名。
這是何等的數字?
即便是當年何修行的劍閣全盛時,劍閣神念境的修行者也遠不如這個數字。
即便建康城裡所有這些抱團取暖的權貴們的供奉加起來,哪怕並未調去外地,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數字。
這已經不只是展示。
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和碾壓。
齊璇在府裡也看著那些火光和風雪之中雲氣的變幻,就算是他,看著這樣的景象也不由得苦笑。
他終於徹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擁有這樣強烈的信心。
別說是此時城中不少坐井觀天的權貴,哪怕是之前的皇帝,也是完全低估了林意和鐵策軍已經成長到何等可怕的境地。
從進入南天院修行,成為何修行的弟子,成為劍閣的主人,再到現在,林意成長得實在太快了。
但當年的蕭衍也是如此。
誰能想到前朝那樣的一個偌大的王朝,竟然連苟延殘喘一些年都做不到,只是一州刺史起兵,便在數年之內便徹底土崩瓦解,蕭衍只是地方權臣,但只是
數年,便已經決定了南朝大勢,那時他最終入主建康登基,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是兩朝的權臣,見多了這種風雲大動,所以在他看來,這便是天命。
這些蛟龍攪動了天下風雲,亂象之中誰真正得了鼎盛的氣運,便自然一躍沖天,迅速的成為真龍。
之前的党項在所有的南朝權臣眼中只是不開化的野地,鎮邊也相當於流放而已,但誰能想到党項竟然除了夏巴螢這樣的人物,誰能想到林意一去,竟然能夠迅速和夏巴螢聯手平定党項,甚至連吐谷渾這樣的隱患都一併解決了。
若不是林意和自己的兒子今日在建康城裡這般展示武力,誰能想象林意在平定了党項之後,竟能如此一飛沖天。
不服?
拿什麼不服?
……
“看明白了嗎?”
蕭謹喻分外滿足的轉頭問那名司徒祭酒。
他在南朝的名聲當然很不好,雖然落得個王爺的實惠,但從來沒什麼揚眉吐氣過,建康城裡的那些權貴,自然大多數也是看不起他的。但今日裡發生在建康城裡的這些事情,很多也有他的出力,他便覺得分外的舒服。
這名司徒祭酒早就沒有了憤怒。
更多的是羞愧和羞恥感。
自己先前竟然想要和這樣的力量對抗,真的是自取滅亡,自取其辱。
他無話可說,氣海之中的真元動盪起來,他就想自破氣海而亡。
“不要急,都坐到了這樣的位置,還這般心急?這個時候,你的那個老師應該已經死了,你還要急著死?”蕭謹喻感覺到了這股氣息,他馬上冷笑了一聲,橫著眼瞪了他一眼。
這名司徒祭酒呆了呆。
“所以你還是沒有看明白。”
蕭謹喻笑了起來,他大笑著拍了拍這名司徒祭酒的肩膀,完全不復之前的神態。
他拍著這名司徒祭酒的肩膀時,就像是拍著自己的親戚或是自己的學生,“老司徒祭酒死了,你要是再死,豈不是還要找一個看明白了這個事情的人再去做司徒祭酒?好好的活著吧…接下來活得再明白一點,經過了這些事情,你應該想明白了,這個
城裡,真的都是老狐狸。”
蕭謹喻笑著下樓。
這名司徒祭酒一直聽著他的腳步聲,聽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