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氣息,就像是潮水一般在他的右手更替,一種來自幽冥地底和虛空之中的力量在他右手之中不斷凝聚,那柄傳說中的幽帝的帝劍,就在他的右手真正的復甦。
空氣裡沙沙作響,是水汽不斷凍結,然後又被元氣震盪擊碎成細微的粉末。
九幽冥王劍上還沒有真正的劍意發出,但殺意和寒意,卻已經滔天。
魔宗的身體還是一半白,一半黑,但不再是上下,而是分左右兩邊。
左邊那道明亮的長劍的光芒一直連通到他的心脈,他的左邊半邊身體被光亮照耀得給人一種要消失在光亮之中的感覺,但這種光線,卻又給人源自他心脈,源自他心念的感覺。
賀拔嶽的臉色再變。
有了幽冥神蠶之中幽帝本源氣息的加持,九幽冥王劍便已真正的復甦,它劍身之中的元氣已經生生不息,這柄劍在此時魔宗的手中,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天下第一法器。
然而和這柄九幽冥王劍相比,他左手之中的那柄由無限光明匯聚而成的長劍,卻似乎絲毫不弱。
“對不起了。”
賀拔嶽看著身前的沈念,真誠的致歉道:“原本還想留著你,想從你身上知道更多和沈約有關的事情,畢竟他是在此之前真正的世間第一人,或許他還有很多我不能推斷的安排,但現在…若不如此,我也無法擊敗他。”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時,他的手便已開始拔劍。
沈唸的生機瞬間消失。
天地間響起一聲淒厲的劍鳴,在遠處雲棠痛苦的叫聲裡,賀拔嶽從沈唸的身體裡抽出了一柄劍。
同樣是一柄黑色的法劍。
黑色的法劍裡,有許多銀色的光芒閃亮,就像是夜空之中的星辰,但劍身之外,卻有很多金黃色的遊絲在閃動,就像是閃電。
如江河潮水般的死亡氣息從高空之中墜落下來。
他只是殺死沈念,抽離了一柄劍
,但這一柄劍卻已經很完美,他只是憑這一柄劍,便無限引動南斗六星的元氣。
……
元氣波動太過劇烈。
當魔宗的兩柄劍形成時,北魏很多地方的修行者便已感知到了商丘城裡的元氣波動,而當南斗六星的元氣被更加劇烈的引動時,即便在遙遠的南朝,很多修行者也感知到了這個方位的元氣波動。
湖心靜院裡的林意抬起了頭來。
此時還是初春,天空之中的南斗六星並不顯得特別明亮,但在他的感知裡,此時這六顆星辰,就像是六顆惡魔的眼睛猛然張開。
原道人的身影出現在這間靜室的門口。
“應該是魔宗和人交手,如果沒有別人,那這個人就應該是賀拔嶽。”
原道人抬頭看向北方商丘的方向,他的臉色異常凝重,“這人竟然會用西方巡王的手段,而且比西方巡王強出太多。”
林意點了點頭。
在過往很多年裡,他一直將魔宗視為最可怕也是最終要面對的敵人,但當魔宗離開建康,當他感到魔宗的改變時,他卻很希望魔宗能夠戰勝那些幽帝的後人。
他當然很清楚魔宗是如何強大,但他此時卻忍不住為魔宗擔憂起來。
因為此時,在他的感知裡,整個星空都似乎在朝著南斗六星傾斜,無數的星辰元氣都被南斗六星的元氣異動所牽引。
這種氣機,讓他覺得很可怕。
……
商丘城裡響起無數的聲音。
先於人聲響起的,其實反而是全城的雞犬名聲。
它們比尋常人更為敏銳的感到了死亡的威脅,都想拼命的遠離那座糧倉,逃得越遠越好。
城中的軍方和修行者也開始了行動,但是他們也清楚,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事情,他們所能做的事情,只是儘可能讓城中的尋常百姓被這種威能波及。
他們儘可能的將鄰近這座糧倉的街巷之中的人快速的撤離。
“什麼時候開始,魔宗竟然也會縮手縮腳,也會在意這些人的生死了?”
賀拔嶽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充滿著嘲諷,“你大概忘記了,你可是在這座城外,不知殺死了多少人。”
他是故意想激怒魔宗。
只可惜的是,魔宗更不是小孩子。
當他這些話說完,魔宗只是朝著前方走了一步。
只是一步,還未真正出劍,凜冽的寒潮就已經朝著賀拔嶽擠壓了過來。
賀拔嶽身外的清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