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軍隊開始湧上浮橋,鍾明谷對著身側的幾名將領下達了新的軍令,他的臉色變得寒冷了些,聲音也帶著霜意:“他們是修行者,不需要像普通的軍士一樣透過這座浮橋入城,還有,告訴他們,既然自己不可能單獨是林意的對手,便不要想著上去送死便能改變什麼,要解決心中的屈辱的唯一手段,便是悄無聲息的進城,協助軍隊儘快打贏這場仗,否則死在這浮橋附近,只能用愚蠢兩字形容。”
這幾名將領都愣了愣。
鍾明谷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們並不覺得奇怪,他們奇怪的是自己之前竟然根本沒有想到這些。
根本原因便來自於那名年輕的南朝修行者。
那名年輕南朝修行者的不可戰勝,那道永遠不會倒下,連鯤鵬重鎧都擊潰了的身影,無形之中已經讓他們的情緒都變得極不正常,讓他們下意識的覺得,一定要殺死這名年輕的南朝修行者。
…….
浮橋晃動不堪。
無數的腳步聲激起更為紊亂的水聲。
騎軍、步軍、箭軍、輕鎧軍….這些北魏軍士十分混亂的擠壓在一起,如潮水一般朝著前方的城牆數個破口湧去。
沒有人在意陣型,沒有人在意兵種。
甚至對於其中的小股軍隊而言,他們甚至連統軍的將領都不在陣中,都已經被留在了江心洲上。
他們很自然的忠實執行著軍令,向著前方前行,但根本不去和林意戰鬥。
他們也根本不敢去和林意戰鬥。
林意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人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刀劍都握在手中。
他隱然猜出了對方的用意,然而和之前對方用軍械攻城一樣,他無法阻止對方用這樣的戰法來戰鬥。
他往前衝了出去,手中的刀劍化成黑暗之中的雷霆,不斷在他身周來回穿掠。
劍光狂暴無比,即便是身穿著鎧甲的北魏軍士接觸到這狂暴的劍光,頓時骨碎倒飛,連被劍光掃到的披鎧戰馬都不停的翻倒。
刀光冷疾,刀光落處都是殘肢飛起。
鮮血狂飆,斷首殘肢亂飛。
他只有儘可能快的殺敵。
他殺死的敵人越多,能夠進入城中的敵人便越少。
他真正的如同洪流之中的礁石,無論多猛烈的潮水衝來,都只進不退。
然而他卻無法阻止潮水湧入,他的身影漸漸被黑壓壓的潮水淹沒,唯有鮮血和斷首殘肢還在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