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這邊沒有人知道這根鎮河塔心的來歷,看著在林意手中如風呼嘯,甚至給人沒有任何重量感覺,但實際極為沉重的鎮河塔心,所有這些北魏人都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根鎮河塔心本來就是騰蛇重鎧配備的武器,這是一根重型的長槍。
浮橋劇烈的晃動,大塊的碎木隨著巨浪不斷的往上湧起。
一名身穿黑衫的北魏修行者從夜色顯現出身影。
他沒有出現在吸引眾人注意力的這端,而是從鍾離城裡,城牆下方的陰影裡悄無聲息的躍了出來,朝著唐念大掠去。
他身上的黑衫上盡是繁花。
所有的北魏人知道這是魔宗特賜的榮耀。
這意味著優秀,意味著很多特殊的戰功。
這名北魏修行者也不到三十歲,他的臉色平靜,只是眼中有濃濃的悔意。
若是早知道這具重鎧穿在林意的身上會如此恐怖,他和那些修行者一定會不惜代價在城中就將這具重鎧攔下。
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也沒有早知道。
現在對於他而言,便是解決一切可以先解決的敵人。
他此時沒有信心可以殺死劍溫侯,所以他決定先殺死距離自己最近的唐念大,然後在倒掠出去防止劍溫侯的一擊時,順勢殺死已經也登臨城牆的齊珠璣和蕭素心。
唐念大是個真正的傻子。
他渾身的衣衫都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溼透,此時跌坐在地,呆呆的看著前方下面的林意,頹敗到了極點。
只是當這名黑衫北魏修行者出劍,一道雪亮的劍光刺向他的後腦時,他直接轉身,一拳就朝著這名北魏修行者轟了出去。
他不會思考。
他感覺到危險,就全力應付。
轟的一聲巨響。
很多原本在掠過來的北魏修行者嚇傻了。
他們僵立在地,比唐念大更像是個真正的傻子。
明明那名北魏修行者出劍在前,然後唐念大轉身,縱身一拳,他的拳頭卻是更快的落在了這名北魏修行者的身上。
這名北魏修行者的身體直接就被這一拳磅礴的力量轟成了無數拳頭大小的血塊,畫面殘酷到讓他們都覺得可怕。
唐念大再次頹然的坐下。
他看上去虛弱得連頭都無法再抬起,但是那些神念之下的北魏修行者,再沒有一個人敢試著去殺他。
“鐵索!”
“縛龍網!”
晃盪不堪的浮橋上響起數聲焦躁的吼聲。
這些北魏修行者已經覺得今夜遇到的南朝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怪物,尤其他們看著林意,已經心生怯意,覺得此時身穿騰蛇重鎧的林意,已經堪比神念境修行者,而且是永遠不怕受傷,不會疲憊的神念境修行者,不是他們所能應付。
他們後方的北魏軍士都知道這些修行者想要什麼。
江心洲上的營區裡瞬間響起許多雜亂的聲音,一些粗大的鐵索和沉重的拋網從隨軍的馬車上咣噹撞擊著被騎軍拖了下來。
拋索和拋網永遠是尋常修行者對付修行者或者重鎧的武器,然而現在這些北魏修行者都被逼著要用這種武器來對付林意,實在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
聽著對方這樣的喊聲,林意瞬間警覺了起來。
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鎮河塔心依舊不斷的往身前的浮橋上砸去,與此同時,他轉身看向身後的城牆,想著若是對方這些修行者身的用鐵索和大型的拋網對付他,他便全速移動,朝著城中退去,去殺城中的敵軍。
他身上的這件重鎧重達七百餘斤,只要他能保持高速的移動,那就是一座真正的鐵山,同時有些鐵索縛在他的身上,恐怕憑藉那些修行者也根本拉不住他。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片絡繹不絕的呼喊聲如同潮水一般由南而來。
他聽到這樣異樣的響動,轉頭望去,只見南方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似乎原野之中到處都是火光。
他愣了愣,感覺不太真實。
他感覺不太真實,但遠處的南邊城牆上僅存的一些南朝軍士,卻是感覺無比的真實。
有火光不斷的沖天而起,那是有人在朝著天空連續射出焰箭。
火光下有一百餘騎,然而更準確而言,是有一百多匹戰馬在狂奔,其中只有三十餘匹戰馬的背上有人。
只有三十幾騎,其餘都是路上用來更換的奔馬。
然而區區這些人,卻帶出了千軍萬馬般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