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郡縣城很小,若是不過城區,沿著外圍的官道走,過太谷郡便更快。
只是在林意和黃秋棠、王平央三人結束這場談話之後不久,這列車隊便已經過了太谷郡縣城,並不寬闊的官道前方,隱隱有一片青山,青山的環抱中,便是他們此行的終點木門郡,而木門郡劍閣,便在其中一座青山之中。
然而這列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
餘曾諳滿是厚繭的雙手無比穩定的牽著韁繩,那匹性格燥烈的追霞駒今日已經連續奔行太久的時間,原本已經有些躁動難安,然而隨著他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的釋放,這匹戰馬竟是渾身一僵,一動都不敢動。
林意的目光從開啟的車窗往外看去,看到了前方道畔野地裡有一名少女牽著馬走到了道間。
這名少女很安靜,看上去很秀氣,她牽著的馬也很瘦弱,但似乎在野地的水草地裡吃了太多的草,此時的肚子圓滾滾的令人覺得可笑。
不知為何,這名少女肯定之前從未見過,但林意卻是覺得有些眼熟。
“不會這麼巧?”
莫名的,他心中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這名似乎有意無意攔在道間的少女,難道便是那名殺死了周玄冥的少女?
然而隨著這名少女的越來越為接近,感知著對方體內隱隱流淌的強大的真元波動氣息,這種感覺卻變得越來越強烈。
修行者之間只有感應。
林意所在的這列車隊,對於修行者而言蘊含著太多強者,此時靜待在道路中間,便自然有一種可怕的氣勢流露。
然而這名少女卻是十分平靜。
她只是有些許的好奇。
南朝這名年輕的修行者到底是何等樣的人,不僅能贏得蕭淑霏的芳心,而且還讓長公主殿下念念不忘,甚至特意令她來到他的身邊?
她此時的思索對於車隊最前的餘曾諳而言便是出神。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想要出手的敵人。
所以餘曾諳眼中的敵意也自然消失,他身前的追霞駒驟然一鬆,撥出兩口長氣。
“我要見林意。”
她牽著那匹吃得太飽的瘦馬,一直走到餘曾諳身前不遠處,才直接出聲說道。“你是?”
林意已經有足夠的時間打量清楚她,他無比確定自己肯定沒有見過這名少女,所以下了馬車時還是一臉迷惑。
“我叫白月露。”
少女認真的打量著他,說道:“黑白的白,月亮的亮,露水的露。”
她看著林意,只是覺得,這人看起來似乎也不算特別。
她的神氣有些古怪,林意便更是發懵,道:“見我是有什麼事情?”
白月露很自然的說道:“我要跟著你。”
“跟著我?”
林意愣了愣,“你要加入鐵策軍?”
“你在鐵策軍我就在鐵策軍,你不在鐵策軍我就不在鐵策軍。”白月露說得很快很乾脆。
“這便是追隨我的意思?”
林意忍不住苦笑了起來,“為什麼?”
白月露笑了起來,“一定要問為什麼?”
“我又不是那種虎軀一震便能令人折服的怪物,突然來了一名修行者說要跟隨我,你不覺得這很古怪?”林意也覺得這名少女有趣起來,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定要理由?那看你還算順眼算不算?”白月露看著林意笑得有些痞賴的樣子,她也突然覺得林意有趣起來,至少這人和她想象中那些古板、嚴肅或是緊張、擔心過度的修行者有很大不同。
她開始覺得這名南朝小賊的確有些不同,令人初看就很順眼。
林意無奈的看著她,道:“你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一些。”
“一時半會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白月露道:“畢竟才第一次見面。”
林意有些頭疼,道:“就不能互相坦誠一些?至少告訴我你的來歷。”
“有人怕你被人輕易害死,讓我來幫你。”白月露想了想,道:“除非之外,便不可說。”
“那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別人派來安排在我身邊害我?”林意頓時搖了搖頭。
“你又不是笨蛋,難道沒有判斷?”白月露認真道:“關鍵在於,你敢不敢收我。”
“我又沒有多少秘密可以打探,而且真有秘密,你不夠坦誠,我也不會告訴你。”林意微笑起來,“白送來的修行者我為什麼不要。”
“無恥!”齊珠璣在後方馬車之中並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