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容意從他身邊離開,返回馬車,場間變得一片靜寂。
林意不想浪費時間,他抬起雙劍,看著朝景宗,道:“請。”
朝景宗微躬身為禮,他身前那柄懸浮在空氣裡的小劍也是微往下沉,似乎同時也行了一禮。
在下一剎那,他身前這柄小劍“嗡”的一聲,發出一聲恐怖的震鳴,在急劇的加速的同時,像是失控般震盪起來。
尋常的飛劍在飛行之中劍影雖然飄舞,但劍身斷然不會擺動得太過劇烈,但他這柄飛劍本身是彎曲蛇形,此時又劇烈擺動,在空中才剛剛飛出,便抖開數十條蛇影!
鐵策軍軍營之中一片倒抽冷氣聲響起。
鐵策軍的軍士雖然大多都是戰陣經驗極為豐富,但他們並非邊軍中精銳軍隊,即便偶爾會和修行者交手,但面對善使飛劍的劍師的機會也並不多,更何況此人的飛劍比起絕大多數飛劍都要詭異。
這飛劍帶起的數十條蛇影身上鱗甲凜然,嗤嗤有聲,看上去和一條條活蛇極為相像。
璞明身旁的年輕修行者眼中充滿訝色,寒山寺在此時南朝那些名寺之中似乎已經不顯得那麼出眾,廟宇規模和僧人數量都不能和同泰寺、瓦官寺、棲霞寺相比,然而寒山寺在修行者世界之中一向地位很高,甚至在有一段時間代表著修行的一個流派。
寒山寺雖然僧人不多,但開枝散葉在外的修行者不少,這名年輕修行者是寒山寺挑選出來,當然也非俗物,只是即便是他都驚詫於這朝景宗的劍技。
此時朝景宗那道飛劍看似就才那數十條蛇影之中,但實際在他的感知裡,卻是已經悄然貼近地面,貼地而走。
這道飛劍不只有迷惑目光,更有迷惑修行者感知的手段,在他的感知裡都是若隱若現,他現在甚至擔心林意是否能夠真正感知出這柄飛劍的真身所在,不要被這飛劍一劍便重創。
只是他並不知道,林意的感知比他強出很多。
那些蛇影雖然十分真實,如同真蛇般活靈活現,但是在林意的感知裡便都是虛影,頃刻便不復存在,那柄貼地疾走的飛劍,在他的感知裡無比的清晰。
一道明亮的劍光奪目的亮起,彷彿狂放綻放的閃電一般。
噹的一聲輕響。
林意身前腳下前方濺開一蓬流光,朝景宗的這道飛劍悽然的往後方飄飛出去。
震驚只是瞬間,朝景宗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右手微微的震盪著伸出,控住那柄旋飛的飛劍,與此同時,他的左手五指張開,如在空中彈動無形的琴絃,五指急劇的彈動,他體內的真元急速的從指尖噴薄而出,嗤嗤有聲,在身前形成一縷縷淡黃色的影跡。
隨著他五指的急劇彈動,所有在場的修行者眼中都再次出現驚異的光芒,林意身周的空氣變得粘稠了起來,四周的水霧被迅速抽引,有白霧生成,接著變成一縷縷白色的絲帶般,縛向林意的身體。
不只是純粹的束縛之力,林意清晰的感知出來,這些凝成絲帶般的水霧裡有著隱隱的真元波動,內裡應該還蘊含著更強大的真元力量。
此時朝景宗的左手肌膚上甚至已經隱隱出現了血光,那是真元超過極限的噴湧,才會導致經絡的破損和肌膚的開裂,由此可知,看似這樣流暢自然的動作下,蘊含著何等可怕的真元消耗。
然而尋常人最畏如蛇蠍的真元直接襲體的手段,卻是林意最不需要擔心的。
尤其此時他可以確定,朝景宗的真元手段雖然詭異,但卻並不比那夜道上金鵬重鎧內的修行者強大,所以面對這些纏繞而來的白色霧帶,他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白色霧流瞬間卷落在他的身上,與此同時,朝景宗一聲厲叱,右手並指為劍凌空一點,那柄原本還在往後飄飛的飛劍被他硬生生控住,化為扭曲的流光,直刺林意胸口。
許多道真元從白色霧流之中悄然衝出,然後迸發出可怕的力道,如一條條發狂的毒蛇一般,直衝入林意的身體,襲向他體內的重要竅位。
只是林意的身體依舊極為穩定。
他方才吸氣,此時只是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他的血肉之間便如同有道道閘門緊鎖,血肉之中擠壓而出的力量,便頃刻將這些真元碾碎。
他一步往前跨出,在對方根本來不及變化之時,一劍揮出。
只聽啪的一聲悶響。
這道飛劍被他劍身拍中,就如中了一記重錘,比第一劍被斬中還要悽慘,直接便劍上光焰四散,頹然的斜飛出去。
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