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朝之前,修行者世界普遍認為妙真境已經是修行者境界的最高巔峰,所以按照習慣,將妙真境的修行者,便稱為超凡入聖的聖者。
雖然隨著有人突破到妙真境之上,開闢出神惑境的天地,但能夠修到妙真境的修行者,依舊是百年難得一見。
就如南朝雖然誕生了南天三聖,足有三人到了神惑之上,但在這數十年間,卻並沒有聽說有誰突破到妙真境。
妙真境便直接是個空缺。
即便真的只是不被人所知,南朝依舊有妙真境的人存在,在絕大多數人看來,恐怕也只存在南天三聖的那些真傳弟子之中。
可以確定的是,沈約和何修行各有一名真傳弟子,都十分強大,兩人當年分出勝負之後,再定的賭約,便是和各自的真傳弟子有關。
世上的修行者根本不知沈約和何修行的真傳弟子到底是誰,那兩人到底是何等的修為,但在此時超過南天三聖的修為,卻是不可能的。
所以即便是將那兩人算入妙真境,南朝最多也就兩個,而且傳言何修行的弟子也已經隨著何修行一起戰死了。
妙真境之下的入聖境修行者,同樣是寥寥無幾,在世間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按照林意的所知,這樣的人物幾乎也難得在世間走動,不是兩朝皇宮深處隱匿的大供奉,便是如南天院這樣的修行地的院長副院長之流,或者便是北魏魔宗、兩朝名將之中戰力最高的數位。
他此時對北魏魔宗還不夠了解,此時所想有些謬誤,但這入聖境的修行者,真的已經是少之又少,都是那種一方霸主,在內坐鎮皇宮和某處最重要修行地,在外坐鎮邊軍某座最重要要塞的存在。
“修行者的實力,和自身生機也成比例。”
看著林意此時的神色,原道人卻是平靜的說道:“世間修到入聖境的修行者,大多已經和我一樣垂垂老矣,肉體太過衰敗,經脈都有些萎縮,真元雖然積蓄得更為強橫,但肉身卻無法匹配,所以即便我此時不殘廢,戰力恐怕也不如我二十年前未到入聖境巔峰時。再加我此時殘廢,身體經脈不全,很多手段便無法施展,戰力便不見得有你想象的那般高絕。不過就我所知,兩朝絕大多數到了入聖境的修行者,比我還要老得多,有些甚至已經無法再動手,有些不可能動用全力,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戰力,恐怕還不如那些正值巔峰的神念境中最強者。比如我南朝邊軍五部中宣威大將軍祁儒山的戰力,便應該超過世間絕大多數入聖境修行者。所以真正的戰力,並不全以境界區分。”
林意點了點頭,他明白這個道理,但心中那種震驚到極點的情緒卻還未完全消退。
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當然也明白這樣的道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的真正境界?”他問道。
原道人說道:“之前知道的都已經死了,現在應該沒有人知曉。”
“我想也是。”
林意感慨的看著他,道:“若是換了我,我也絕對想不到,一名到了入聖境的修行者竟然會安生在劍閣之中待著。”
“我在劍閣之中等著,一是因為劍閣之中任何人離開,剩餘的人應該都會被殺死,二是因為我覺得閣主會勝出。”原道人微諷的笑笑,在心中卻是淡淡的罵了沈約一句無恥。
改變既定的賭約便自然是無恥。
在何修行和沈約的這場賭局裡,何修行已經耗到沈約壽元耗盡,何修行還有大把時光,便註定已經能夠在賭約之中勝出。
“已經到了入聖境巔峰...那有沒有破境的可能?”
林意驟然想到了此點,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修行真元功法的修行者世界的每一個大境,都是真元緩慢累積,真元不斷的改變身體和經絡,然後真元發生突變的一個劇烈變化。
每一個大境之間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力量也是倍數的增長。
就如推開一扇門之前,這扇門的這一邊只是一條河流,而推開之後,卻發現自己的面前是一片海。
“若非靈荒,三年可期。”原道人看著林意說道。
林意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不要再因為這句話而心境再次劇烈波動。
“那靈荒現在已經到來之後呢?”他問道。
“那便已經遙不可及。”
原道人平靜的眼眸裡也瞬間充滿了無限感慨,“要從無盡的水霧裡凝出一條河流終究只需要耐心和時間,但要從乾枯的沙地裡擠出水滴,再匯聚成河流,那足夠耗盡我的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