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南朝和北魏的匠師的創造能力,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細封英山不免有些沮喪。
有極佳的煉器材料是一回事,能夠將之變成巧奪天工的軍械,就又是一回事。
和南朝的能工巧匠相比,党項的那些匠師簡直就像是玩泥巴的孩童般幼稚,許多手段只能用原始來形容。
“林大將軍,您到底想帶多少人進党項?”但是這兩個党項王族很快發現了其中的重點。
“我原先的想法是一千五百人左右。”林意實話實說道,“現在哪怕略多一些,應該也不會超過兩千人。”
“這麼少?”
雖然從這些軍械的數量就隱隱猜測出了結果,然而親耳聽到林意這樣的回答,還是讓這兩個党項王族心中忐忑許久。
這些軍械的確是很獨特和強大,只是任何軍械終究是人用的,數量太少,在大軍對陣時就往往顯不出氣勢,往往未戰先潰。
而且之前鐵策軍從南朝那幾個大獄之中招人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用重犯和死囚打仗,這歷朝歷代都有,但用重犯和死囚打仗,起到很好效果的,卻是一次都沒有。
行軍打仗,對於普通的軍士而言,重的是膽氣,但絕大多數囚徒,哪怕是殺過人的死囚,到了戰場上卻往往直接一看到敵軍的氣勢就直接被嚇得膽氣全無。歸根結底,是一時的意氣衝動殺人,和那種戰場上千軍萬馬之中的廝殺,是決然不同的。
若是換了別的將領,恐怕細封英山和細封英奇早就提出了疑問,但想到林意是憑藉三千鐵策軍就讓十幾萬北魏大軍都束手無策的人物,他們兩人還是將這樣的疑問都憋在了肚子裡,決定見了這支鐵策軍的真身再說。
“林大將軍,您的鐵策軍大概要多久才能到這裡?”細封英山並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謀劃的越是雄偉,那種可以快速攀登到權勢巔峰的野心就漸漸變成燎原的野火,在他的身體裡熊熊燃燒,一刻都不停歇。
他覺得一切事情越快越好。
面對他這個問題,白月露微笑著反問了一句,“鐵策軍什麼時候到達,你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
細封英山和細封英奇頓時面色通紅,尷尬無比。
這時候兩個人才想起來,之前他們特意斬斷了鐵策軍通行途中的一些橋樑,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鐵策軍至少還要數天才能到達這裡。
“不過現在會比你們預料的要快不少。”
林意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道:“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他們知道我先來對付你們,你們之前路上的故佈疑陣就沒有了作用。”
林意的預計沒有失誤。
在第二天清晨,這群党項人無所事事的在鹽田上圍觀這裡的鹽戶的製鹽過程時,遠處的荒野之中出現了大股的煙塵。
一支遠道而來的軍隊漸漸的出現在了這些党項人的視線之中。
這支軍隊之中的絕大多數人的衣衫用衣衫襤褸來形容也不過分。
那些從牢獄之中被鐵策軍徵召的重犯在一路上都沒有更換衣衫,又經歷了這麼久的行軍之後,這些人身上的衣衫是何種樣子便可想而知。
但這些党項人看著在視線之中變得越來越清晰的這些人,他們心中的震驚和不解卻越來越濃烈。
按理而言,這些衣衫不整的大群人行走過來,他們應該第一時間就將這些人和流民、乞丐聯絡在一起,然而不知為何,這些人的身上卻有著一種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氣質,他們自己都可以肯定,哪怕之前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人就是鐵策軍,也會覺得這是一支軍隊,而不是一股流民。
“林大將軍,感覺您的鐵策軍,似乎真的和一般軍隊不一樣。”細封英山站在林意的身邊,皺著眉頭對著林意說道,他生怕林意誤解,接著道:“並非是指衣衫不整,而是您這支鐵策軍…這些人的氣勢好像和一般的精銳軍隊不一樣,好像有種莫名的煞氣的感覺。”
“說實話,我也很好奇這些人能夠給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練兵的事情,我全部交給了魏觀星和那些金烏騎的人,我還不知道這一路他們教了什麼手段。”林意笑了笑,不知為何,他看著這些人,心中也莫名的有些滿意,“只是我們南朝有句老話,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什麼樣的人,就能帶出什麼樣的軍士。”
“金烏騎,我們當然是知道厲害的。”兩名党項王族都肅然的點了點頭。
只是他們並沒有徹底明白林意這句話的意思。
這支鐵策軍之中,有許多從鍾離之戰倖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