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嘴裡卻說不出來。
畢竟剛剛那種蠻橫的力量讓他們的頭皮發麻,最為關鍵的是,就像白蠱宗最擅長的是驅使蠱蟲,他們天母蠟最擅長的就是箭術和毒瘴。
那種野蜂的叮咬不值一提,但圍繞著他們這個祖寨的瘴氣看上去青青黃黃很是平淡,但實際卻是“失心瘴”,這種瘴氣的毒素不只是和一些毒蛇的毒液一樣,有著麻痺氣血和直接讓心脈停止跳動的可怕效用,對於一些強大的修行者而言,哪怕能夠用真元強行驅毒或者維持自己的氣血流轉,但其中的一些微妙成分,卻足以讓修行者出現各種幻覺。
幻覺時看到的畫面是各有不同,有些人看到滿山跑的小孩,有些人看到漫天飛舞的仙女,有些人看到無數的金銀珠寶,但與此同時,每個修行者都不可避免的是看不到真實的畫面,同時他們的感知也會出現問題。
可是林意竟然是直接穿過了瘴氣籠罩的林地,絲毫都沒有受到妨礙。
最為自信的東西被人輕易的擊破之後,帶來的更是是迷茫和不安。
這種迷茫和不安在看到木恩等人出現,並聽到木恩在瘴氣籠罩的林外自報了家門之後,就上升到了極點。
那名之前一直和林意說話的天母蠟男子叫做李固安,他的年紀看上去比其餘那些天母蠟人似乎要大出不少,但實際也不過二十三四歲。
當聽說帶路來的是白蠱宗的人,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就充滿了無數不好的猜想。
難道是白蠱宗和外面的人勾結,想要對天母蠟不利?
木恩看著這些天母蠟的人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既然林意和他們的戰鬥告一段落,他覺得無論是為了天母蠟還是為了林意,都應該站出來做些事情,但看著這些人的臉色,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實話實說就好。”
白月露看出了他的為難,在他身旁輕聲說道。
“完全實話實說?”木恩想到了之前林意和這些天母蠟人交談時的風格,他有些明白,但還是有些猶豫。
“放心。”白月露點了點頭。
白月露在鐵策軍中從來都不是光輝耀眼的人物,有時都顯得可有可無,但即便是木恩這種剛剛和鐵策軍接觸的人,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白月露在鐵策軍中的地位和重要。
而且白月露在很多時候都有種讓人可以相信,可以讓人安定的能力。
木恩定了定神,不再猶豫。
他抬起頭看著這些天母蠟人,真的是實話實說,將自己行刺林意失敗,然後被用族人要挾,最後林意決定到這裡來招攬軍士的過程老實的說了一遍。
同時他還告訴了這些天母蠟人,剛才林意所說的是真的,這名年輕的南朝將領真的率領著數千軍隊就在鍾離城阻擊了十幾萬精銳的北魏大軍,還親手殺死了對方的主將。這樣的戰績現在已經是天下皆知,銀礦處和外界有來往,估計銀礦處的天母蠟人此時也應該知道了。
天母蠟的這些年輕戰士聽到被木恩拖下水,起初都是憤怒,但聽到後面,他們看著林意的目光已經從惶恐不安和迷茫變成了深深的敬畏。
雖然他們這批人還從未離開過哀勞山,但就算如此,他們也很清楚面對十幾萬大軍再能殺死對方的主帥是什麼樣的概念。
無量山和哀牢山這一帶自古以來都是南方王朝的領地,雖然歷史上也有不少部族的首領自封為王,但大多數時期也都是依附於南方王朝,而且尊敬勇者是天母蠟人的天性。
在木恩表達更多的歉意之前,這些天母蠟的年輕戰士都已經想通了,如果說天母蠟在外面的那些高手肯定會和林意交手,而林意又存在著徵兵的心思,恐怕林意到這裡也是遲早的事情。
“願賭服輸,我們可以陪你們在外面等,我們可以算是你們挾持的人質,但是具體的徵兵,最終決定的卻是我們的李長官。”李固安猶豫了許久,鼓足勇氣看著林意說道。
當被林意的神勇和這種戰績折服之後,他們這批年輕人反倒是覺得被林意看上是一種榮幸,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變化。
“你們之前傳信出去了沒有?”
林意當然無所謂,他只是問道:“他們過來大概需要多久。”
“已經傳信出去了,而且在山中一些地方有觀瘴臺,我們之前這裡激發瘴氣,他們肯定看到了,會覺得事態非同小可,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李固安點了點頭,“最慢在兩個時辰之內應該也趕得到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