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沁兒覺得這老者稍微有些眼熟,偏偏一時間倒想不起他是誰,她心裡微微有些煩悶忐忑起來。
所幸,老先生很快開口了:“坐吧,別緊張。”
趙沁兒依言坐下。
老人邊上的中年男人緊跟著開口說:“冒昧打擾你的生活很抱歉。電話裡我們已經聯絡過了,想必您也清楚,我們是為著瞭解一下玉墜的事情。”
趙沁兒有些無措地說:“玉墜是我的,沒偷沒搶。”
她話音出口,包廂裡安靜了幾秒鐘。
中年男人很快調整好意外的情緒,耐心地笑著問:“您誤會了。我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想多瞭解一下這玉墜的來歷。總不可能從您一出生就有,對吧?”
他一口一個敬語,趙沁兒臉都有些紅了。
下意識地,她抬眸看了那老人一眼。
老先生慈眉善目地看著她。
趙沁兒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玉墜是我爸爸的遺物。”
“遺物?”老先生臉色驟然一變,不可置信。
趙沁兒被嚇了一跳:“是啊。是我爸爸的遺物。要不是因為迫不得已,我不會拿來賣掉的。”
老先生面色慘白,神色怔怔地看著她。
老吳到邊上扶著他,輕聲說:“老爺子,您別太激動了。”
“遺物?”歐陽老先生看了老吳一眼,遲疑地說,“我們家謙兒,我以為……我以為……”
他嘴唇闔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沁兒看著他,一顆心反而慢慢地安定了下來。
賭對了。
電視小說裡才有的這種情節,竟然當真被她遇上了,打電話給她的,真的是陶夭父親那邊的人。
她安靜地坐著不再說話,身側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一個清俊挺拔的青年走了進來。
歐陽琛?
趙沁兒眼睛睜老大,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要是她沒認錯,這個就是出現在陶夭緋聞裡的那個男生,眉眼清雋如畫、氣質卓爾不群,人稱“琛少。”
歐陽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步坐到了邊上的單人沙發裡。
趙沁兒收回視線,重新看了一眼老人。
歐陽傑啊。
華安集團的前董事長。
曾經一度雄踞華夏富豪排行榜首位的商界大亨。
陶夭的爸爸,竟然是……他的兒子?這樣說來,陶夭豈不是歐陽傑的親孫女,歐陽四少的親堂妹?
趙沁兒放在腿側的一隻手都有些抖了。
歐陽琛已經認識了陶夭,他對陶夭的爸爸知道多少?
她的謊言會不會不攻自破?
她抿著唇沒說話。
邊上,中年男人突然又問:“方不方便問一下,趙小姐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實不相瞞,這玉墜是我們家老先生故人之物,他尋找那位故人多年,擔憂之情望您諒解。”
什麼故人?
歐陽傑剛才說,我們家謙兒……
不就是兒子嗎!
尋個親至於謹慎道這種地步?
趙沁兒深呼吸了一口,有些為難地說:“我爸去世以後,家裡就我和我媽兩個人了。”
“令堂眼下在何處?”
趙沁兒抿抿唇,聲音輕輕說:“就在香江啊。”
中年男人明顯地有些如釋重負,笑著問:“方便帶我們現在去找她嗎?”
趙沁兒一愣:“……我給她打電話說一下行嗎?”
“當然可以。”
趙沁兒點點頭,也沒避人,在包廂裡給她母親打了電話。
——
下午五點。
趙沁兒領著歐陽傑等人回了家。
樓梯有些陡,歐陽傑年齡大,再加上似乎有些傷心疲憊,被歐陽琛扶著走在最後。
陶靜開了門,有些拘謹地看著一眾人。
老吳將來意又重新說了一遍,語調溫和地對陶靜說:“大概就是這樣。玉墜是我們家大少爺當年的東西。眼下您女兒說是她父親的遺物,您家裡有您丈夫生前的照片嗎?方便我們確認一下。”
陶靜看著幾人遲疑了半晌,點頭說:“有的,您稍等。”
話落,她抬步進了房間,拿出一張照片出來。
照片有些舊,可仍然能很清楚地辨認出那一對男女,女的眉眼間依稀有她的樣子,男人也很年輕,二十歲左右的樣子。